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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絲嬌嗔地訴說著。

&ldo;然後他會告訴你：&l;就留在那兒好了!&rdo;&r;&ldo;是啊。不管了，喝了萊契特的咖啡以後，我再也不會對他計較了。&rdo;

&ldo;可憐的南絲。這些勞什子基督徒!&rdo;碧翠故意幫腔。

&ldo;成年禮準備得怎麼樣了?&rdo;

&ldo;邀請卡快要送去印了，總算告了個大段落。成年禮那天，先是近親在這兒吃飯，然後親朋好友都在農場那頭來個大舞會。對了，你弟弟艾力的地址怎麼寫?&rdo;

&ldo;我沒記住他最近的地址。回頭我幫你找找。他幾乎每寫一次信都換個地址。我猜他老是交不出房租，讓房東攆出去。當然，他也並不常來信。他總是沒法原諒我沒嫁給有錢人，讓他沒法子留在他住慣了的房子裡。&rdo;

&ldo;他現在還演戲嗎?&rdo;

&ldo;不曉得。他在沙維戲院的一出笑鬧劇裡軋了個角色，演不上幾星期就下臺了。他太有個性了，戲路老是太窄。&rdo;

&ldo;我也是這麼想。&rdo;

&ldo;艾力演來演去，只能演像他那樣的角色。碧翠，你不知道你有多幸運，亞敘別家的事多單純，多好照料。你們家沒出什麼不肖子。&rdo;

&ldo;華德不就是一個嗎?&rdo;

&ldo;絕無僅有的一個。說真格兒的，華德堂弟現在怎麼樣?&rdo;

&ldo;還不是瞎混。&rdo;

&ldo;還在教堂當差嗎?&rdo;

&ldo;才不呢。當泥水工吧。反正是賣勞力的活兒。&rdo;

&ldo;其實華德也還不錯。他只是時運不濟罷了。可是啊，說起列丁罕家的不肖子，可真的是糟糕透了。&rdo;

她們就這樣無拘無束地靜靜地坐著，想著她們各自的親人們。碧翠的年齡比她眼前這個朋友大得多，幾乎要長她一輩。但在她們的記憶中，每一個階段都有彼此的影子。列丁罕家的孩子經常在亞敘別家的萊契特家園鑽進鑽出，像在自己的家一樣，亞敘別家的孩子在列丁罕的喀萊爾家園也是如此。

&ldo;這一陣子我常想起比爾和娜拉來，&rdo;南絲說：&ldo;如果他們還在世，現在不知有多開心。&rdo;

&ldo;是啊，&rdo;碧翠若有所思地應聲道，眼睛不禁移向窗外。那一年，乍然聽到那個訊息時，她正面對著一模一樣的景緻。差不多正好是這個季節，也正好是這個時刻。那時，她站在客廳的窗前想著：這個家庭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也許比爾夫婦會覺得他們在歐洲其他各處旅遊所看到的，還及不上這個家一半可愛哩。她還想著娜拉經過這一陣子休息，氣色是不是能好一些‐‐自從生下這對孿生姊妹，她的體力可衰退了不少。希望自己這個代理管家還稱職，同時她也很高興第二天就可以回到倫敦過自己的日子了。

最小的一對孿生姊妹正睡著，幾個大的在樓上梳洗，等著迎接爸媽回家，並和爸媽一起吃晚飯。碧翠已經答應他們，今晚不必太早上床睡覺。再過大約半個小時，比爾夫婦的車子就會順著菩提樹夾道的迤邐小路來到門口，他們就回到家了，到時候，大夥見了面，談談笑笑，彼此擁抱，交換禮物，說多開心就有多開心。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會開啟收音機的。&ldo;今天下午兩點從巴黎飛往倫敦的班機，&rdo;播報員的聲音一點感情也沒有，&ldo;搭載九名旅客與三名機組成員，在飛過肯特海岸後不幸墜毀，機上沒有一人生還。&rdo;

沒有一人生還，一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