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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恨恨地想著秦扶搖連男女都能混淆了,還讓自己困擾這麼久,又恨恨地想著秦扶搖什麼都不同她說——邊寫邊避著文琴,文琴想看看她寫什麼:「奶奶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花木蘭的故事。意思就是雖然我孤身一人在家,但也能持家,能像木蘭一樣撐起門戶來。」她隨口胡謅,轉頭找了個縫兒鑽進人群,往河岸去了。
岸邊雖人多,但也並不擁擠,到了河邊,韋湘將燈放出去,回頭等文琴放燈。一回頭卻見劉二郎在和文琴調笑,臉上的笑很是刺眼。
她便要上去和劉二郎說道幾句,劉二郎卻走了過來。
「哎呀,這不是我們秦家三奶奶嗎?」劉二郎自小和她相識,一同玩耍,又都是賣餛飩的,兩人見面也不必惺惺作態。一開口陰陽怪氣,韋湘不予理會這話,轉手將文琴拉過來,「你調戲小姑娘做什麼?」
「想調戲你也調戲不得呀!」劉二郎咧嘴一笑,「吃碗餛飩不?我挑子還在那兒立著呢。」
「不吃。」韋湘轉過頭打量河面一片漆黑中,繁星一般的河燈盈盈地亮著,緩慢而不捨地漂向下游,「今兒這麼晚了還出來?」
「王幹頭說今兒是放河燈的日子,隆康寺的和尚們都出來坑蒙拐騙,有錢人多,過來撈些。」劉二郎努嘴,不遠處幾個光頭和尚正在化緣。
「我們家那老乞丐最近怎麼樣?」
「我又不大見。」劉二郎笑,「你大晚上出來,秦家那些奶奶爺爺的不說你?你也是嫁出去的人了,還以為跟以前似的。」
「關你什麼事。」韋湘狠狠剜了劉二郎一眼,「文琴你少跟他說兩句,沒個正形。」
文琴手裡的燈還沒放出去,手裡提著,見韋湘跟她說話,一個猛回頭,卻不小心將燈掉在了河裡。
她的燈還沒寫字,便急了,也不顧及河岸髒,趴下探手要去撈,身子前傾了不少,簡直要把自己泡進河裡去。
韋湘生怕出了人命,但又實在怕水,回頭要找劉二郎幫忙,可劉二郎看見文琴露出的一對小腳又覺得自己冒犯,別過眼和人說話去了,沒看見文琴快要栽進水裡的樣子。
她便喊了幾聲,可人聲嘈雜,實在聽不清她喊些什麼。
倒是有人往這邊看,好奇是什麼樣子。
人們定睛在她們身上,就看見兩個女子一個蹲在岸邊,一個趴在岸邊眼看就要埋頭進去。那蹲著的女子想把趴著的拽回來,卻不小心一下子栽進河裡去。
文琴終於摸著了燈,衣裳濕透了。爬起來,旁邊的人是早就看見有個女子落入水中。
韋湘嗆了兩口水,被無可名狀的恐懼攫取了,她怕水,她想呼救,卻又被嗆了兩口水,撲騰著水面,卻只能不住地下沉。
一個和尚遠遠地看見了,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號,便一頭栽進水裡。
文琴愣了愣,回頭看劉二郎。
劉二郎納悶地看看文琴:「你那燈比你主子的命貴重麼?」
文琴卻不說話,半晌,她大哭起來:「有和尚去救她了嘛——她死不了的——」
「你是故意的?」劉二郎陡然覺得可怖,他一把攥住文琴,「你知道她怕水,那是你把她拉下去的?」
文琴卻哽咽著哭泣,說不出個成形的句子。
劉二郎只恨自己不熟水性,呆呆地看河面,卻發現無論是和尚還是韋湘,都沒了蹤影。
河面上只剩暖暖的一片黃。
第46章 秉燭夜遊07
漫長無比的黑夜。
韋湘醒來時不知是什麼時候,身邊燈火通明。
躺在地上看穹頂,眼神一轉,一張碩大無朋的金臉子和她遙遙對望。
佛像。
佛喜歡給自己貼金,說著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