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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爹，娘，這是半貫錢。&rdo;沐二郎從腰間解下一串銅板放在桌上。說道：&ldo;你們看兒子這三年來是胖了還是瘦了？是黑了還是白了？&rdo;

沐老孃斜著個三角眼露出半絲心疼，啐道：&ldo;自作的孽，媳婦是你討的，還能怪到我老婆子身上？讓你休你還要拼命。&rdo;聽這話頭，沐老孃儼然固執地認為顧氏是個攪家精，一切都是次子自找。

&ldo;一個巴掌拍不響，人心才能換人心。&rdo;沐二郎本不欲多說，要能說通早說通了。但還是繼續道：&ldo;大哥農忙時睡幾個時辰，農閒時又睡幾個時辰？兒子告訴您，這三年來兒子從沒睡滿三個時辰。自古男兒怕受夾磨氣，兒子受氣，是兒子無能，該。保不住兩個家，總得保住一個家。杏娘個性率直不通情理，但她整顆心都在兒子身上，娘卻不能，您嫌棄兒子的孩子，便是嫌棄兒子。如果為了讓娘高興，兒子也作踐自己的孩子，兒子就不配為人父，亦不配為人。換得是祖母在世時虐待大妹小妹，您和爹是何想法？&rdo;

沐蘭娘大為不滿：&ldo;二哥，比方不是這麼打的，娘做媳婦跟二嫂做媳婦何曾一樣？&rdo;她說話時身後妹妹芳娘直拽她衣角，沐蘭郎用力開啟。瞪小妹一眼：嗯？還不許我說句公道話啦？

&ldo;我！好你個沐二郎，我只是嫌棄春兒嗎？我有虐待過你那成天只知瞎哭鬧的寶貝女兒嗎！你家媳婦可有尊重我這個婆婆！&rdo;若不是顧著懷裡的大孫子，沐老孃幾乎會吼出來。

第11章 沐爹剖心析膽

沐二郎點頭：&ldo;是，你倆都不願退一步，大嫂隔三岔五煽風點火……&rdo;

&ldo;叔叔，你說話可得有憑有據。&rdo;劉氏炸毛了，這二沐郎今天說話愈加不知分寸不留臉面。

蘭娘本想幫大嫂的腔，可這次好像理由不夠充分，為娘可以頂撞兄長，為嫂子就……悻悻閉了口，只用眼神為大嫂鼓勁。角落裡的芳娘苦悶地低頭搓帕子，沒辦法左右姐姐蘭娘。

沐二郎看也沒看劉氏：&ldo;總之，還是那句話，人心才能換人心，兒子沒說杏娘就全然無錯。不過娘可否摸著良心想想，成婚那一年的相處中，杏娘當真是罪不可赦休之而後快嗎？&rdo;

沐老孃偏過臉去不說話，劉氏寒著眼睛，一副問心無愧的樣子，昂首撇了撇嘴，那嘴今日格外的紫黑。

&ldo;二娃，你今天到底想說啥。&rdo;沐老爹拿菸鬥在桌上磕了磕，繼續放進一攝菸捲，卻不點，呆怔在那裡，少有的鬱鬱。

&ldo;兒子也不知道。&rdo;沐二郎很疲憊，甩甩頭，眼中似有淚光。他道：&ldo;我只是說娘莫要被甜言蜜語迷得失了本心，該清明的時候要清明。兒子不能在身邊侍奉二老，二老現在也還康健。待二老年邁時，兒子和杏娘絕不會逃了責任。因為兒子知道，大嫂是靠不住的，兒子不會放任你們老邁無依，咱不信就看著吧。&rdo;

沐二郎說這些可能是想挽回點親情，不過，大抵是見不到效果的，更別說回報了。但他悶在心裡的話必須說出來，縱使潤物細無聲，也總會濕起來，多少會有作用，但願他娘能生出防範心。

&ldo;沐二郎！把話說清楚，你今天句句針對你大嫂，她有哪裡對不起你！&rdo;沐大郎橫眉冷對，一振雄風，劉氏像沒了骨頭般倒在相公身上哭得抽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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