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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進去的可是清溪塢的賀家夫婦?」
「我瞧濃煙滾到舉人舊居里,燒去那頭了麼?」
……
人聲嘈雜, 但不管怎麼問都只得一句。
「諸位少安毋躁, 火勢已滅, 大人和大夫都已進裡頭檢視。」
令約趕來巷外時正好聽到這句, 緊張不已地往人群裡鑽, 卻因前面那人搖身張望, 一頭撞到他後背, 連退幾步, 最後被緊隨其後的霍沉托住。
霍沉手在她腰間停留片刻, 快速移開, 寬慰道:「先別著急,開路要緊。」
說罷, 回頭望了眼。
書院失火,先時跑去竹塢的衙差正是為了知會他們阿顯受了傷。
賀無量聽說此事, 憂心如焚, 當下向韓松借了院中馬兒,囑咐他自去紙坊莫貽誤了動工,後便帶著鬱菀直奔書院。
令約原想再借匹騾子,卻見霍沉騎馬繞來前院,停到她身旁,當著韓松幾人的面朝她伸出手,邀她上馬。
她夷猶片刻,顧及不得其他,也遞出手, 霍沉一把將她拉到馬背上,而後一路疾馳趕到陳舉人巷外。
而那衙差,為傳訊息已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見他們全都成雙成對地撂下他,忙掏出腰牌「以權謀私」,朝愣在原地兩眼發直頭腦空空的韓松借來匹騾子代步,窮追不捨。
霍沉知他跟在後頭,這時回頭亦是等他。
只見那衙差匆匆下了騾背,繫好騾子到他們面前,掏出令牌:「衙差辦案,煩勞迴避。」
人群勉勉強強散開,讓出一條道,令約和霍沉一併進巷,皆沒閒心去想身後人會議論甚麼。
踏進書院,繞過照壁,一股熱氣撲面而來,焦味洇在薄雨中久久不散,比在巷外時還要濃鬱,令約嗆了下,臉色變得更差。
霍沉知她焦急,遂問那衙差道:「人在何處?」
「噢。」衙差指了指東南方向,「人已送去學生齋舍裡,我走時——」
話沒說完,身旁兩人不知幾時達成了共識,又齊齊甩下他跑往齋舍,看得他咧了咧嘴,跟著跑起來。
他本是個在衙門當差多年全無功績的衙役,從不覺得自己有望成為鐵鷹那樣的好衙役,但眼下他覺得,今日過後,他也能憑巡邏街巷抓個小飛賊出來。
不比他還有心思想這事,令約那頭只一個勁地跑著,直到了齋舍前的長廊上,撞見賀無量從一間屋裡出來,方兀的停腳。
「阿顯呢?還好麼?」
賀無量被她問得神色怪異,搖了搖頭,一邊側身讓道:「並無大礙,進去瞧他罷。」
令約不解他為何這般神情,惴惴不安地進了屋。
齋舍小巧,但兩面開窗,即便是陰天也足夠敞亮,此時一扇窗開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站在窗邊轉風輪,床榻邊則教餘下幾個小少年團團圍住,聽到門邊傳來動靜,齊刷刷轉頭。
令約越過他們,勉強看到坐在榻邊的鬱菀……與坐在榻上的阿顯?
「賀姐姐來了。」屋裡的少年皆認得令約,其中一個說了聲她來,全都乖巧讓出位置。
她這才看真切。
阿顯的的確確是坐在榻上,除了臉上黑乎乎、衣裳髒兮兮,全身上下不見任何包紮,全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不僅如此,更是扯出笑臉,寒暄似的叫他們:「阿姊,霍大哥。」
「……」
她不明就裡走去榻邊,兩手掰正阿顯腦袋瞧了又瞧,最後瞢然叫了鬱菀聲:「娘?」
「你問問窗邊那個。」她嗔怪似的說道。
令約回頭,這才發現窗邊轉風輪的人是聞慎,少年被點了名,尷尬停下動作,摸摸頭頂解釋道:「方才那話是我教人傳的,彼時情急,也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