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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果然只是短暫地關心它一下,之後快便走開,沒有回堂屋,只是坐去迴廊底下——側身而坐,胳膊輕搭在憑欄上,腦袋一歪,百無聊賴地嘆息聲。
無趣,總覺得有甚麼事需要她去做。
但她知道,紙坊缺她一個並不會有甚麼不同。
「阿松所問何事?」屋裡重新傳出聲,打斷少女的百無聊賴,她這才反應過來裡頭靜默的時候過於久了些。
「哦,有件事晚輩在鹿靈時略有耳聞,今日冒昧提起……聽聞貴坊分槽是因與方家生了齟齬,受方家脅迫,可有此事?」
「呃,這麼說也無錯,」賀無量尚未接收到眼前青年的某種弦外之音,還在向他感慨,「到底是因果宿命,或早或晚的事,沒甚麼稀奇。」
「如此說來,方家公子……」
「咯吱——」一聲刺耳的石子碰擦聲從耳畔下方傳來,令約一驚,當即收回注意,只聽心跳得撲通撲通響。
「咯吱。」又是一聲。
她緩過神,撐住憑欄,探出脖頸向下看。
「……」
底下不知幾時站來一人。
「你。」她呆呆吐出一個字,隨即吞回剩餘的話,做賊心虛似的瞧了眼敞開的窗,然後若無其事地飄過窗扇。
鬱菀正聽堂中的青年含含糊糊意有所指,偏頭見她晃過以為是不願聽,全沒猜到她這是教人奪走了全部注意。
走得遠些,令約放低聲問底下走著的某人:「為何在底下站著?」
霍沉面不改色:「回竹塢時路過。」
「你沒騎馬?」她不可思議地疑問句,但霍沉沒有答話。
因二人都已轉過廊角,瞧見了孤零零拴在柴門外的白馬。
謊言不攻自破,場面一度變得難堪。
令約停下步子,扶著闌幹一瞬不瞬地看他淋雨,霍沉終於教她盯得沉不住氣,僵著聲認下這偷聽牆角的猥鄙事。
「瞧見府上有人拜訪,便想探聽探聽誰人品味如此之差。」
「……」令約一噎,猜他指的是韓松帶來的那些花裡胡哨的東西,不禁替韓松委屈,「作何嘲笑他人品味,難道只你的品味好眼光高麼?」
果真沒看錯他,當真是個以「貌」取人的。
她又抬出她的記仇想法,說話時語氣不經意的帶上幾多不滿,落到霍沉耳中,便成了維護屋裡那人,當下吃了味,比進了醋窖還酸。
她難道不知裡頭那人在打什麼主意麼?最後那些話分明是想拐彎抹角說既然方賀兩家生了嫌隙,那麼他便也不客氣地痴心妄想了。
竟還幫他說話。
霍沉慪極,氣夯胸脯的後果便是臉色也變得奇臭,令約沒等到他答話本就心虛,再一看這模樣,頓時沒了脾氣,索性扯了個小謊掩飾自己的小氣:
「我是說,裡頭那人你也認得的,是鹿靈的韓大哥,你們好歹是熟識之人,那話倘教他曉得豈不尷尬?」
「我同他不熟。」霍沉想也不想地反駁句,臉色依舊陰晴不定,無端問她,「他如今春秋幾何?」
令約不解,但還是答了他:「弱冠之年罷。」
「他既與我同齡,為何你稱他是韓大哥,稱我就是霍公子?」
他的質問教她無端紅了耳根,瞬間短兵相接:「霍公子不也只叫我賀姑娘麼?」
此話出口,兩人同時陷入沉默……五十步與百步之分,到底憑什麼針鋒相對啊。
「外頭下雨,你早些回屋罷。」半晌後,令約留下一句話匆忙轉身。
「等等。」霍沉叫停她,他寧願留在這兒尷尬淋雨,也不想她進去見什麼韓松韓大哥。
偏偏令約不想和他大眼瞪小眼,藏在袖底的手微微收緊:「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