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第2/4 頁)
文武百官不約而同地低首,眼觀鼻鼻觀心,各自守在原本的站位上,不敢或動。
龍椅下首,只有一個身影煢煢挺立,如竹如松,正是原本傳聞遭遇刺殺了的謝氏長公子,謝陵。
兩年前,謝郎名動京都,曾引得無數士人掃階相迎。他的聲音一如往昔,如冷石碎玉,鎮靜又鏗鏘地響徹整個殿宇。
“臣謝陵,彈劾右僕射薄盛文,通敵叛國,實則為東桓安插在大梁的暗子,楔入大梁朝廷近二十年,望陛下明斷。”
兵部尚書立在一旁,豆大的冷汗滲出額頭,和旁邊的官員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什麼意思?這什麼意思!
等於是明晃晃地告訴龍椅上的崇文帝,你立的皇后要把孃家異族人一個個安插進你家朝堂,你再裝瞎,整個江山都要姓慕容了!
他們猜到謝陵恨慕容皇后,但是沒想到他一出手就直取薄盛文性命,對慕容皇后毫不留情面,人證物證俱擺了出來,就連大理寺卿宋景時都只能捏著鼻子認了,根本沒法反駁薄盛文的東桓身份。
兵部尚書一邊為謝陵捏了一把汗,一邊偷眼去望皇帝,心底升起了一絲隱秘的期待。
雖說對於慕容皇后掌權之事,兵部尚書並未結黨相抗,還聽從慕容皇后的詔令把謝陵發配去了塞北,可他畢竟是大梁的臣子,學著詩書禮義長大。眼看著江山握在慕容迦葉手裡,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謝郎已經布好了臺階,只看陛下願不願借力發作,一舉了結了慕容皇后的垂簾聽政生涯,改為太子輔國。
太子楊恆,生母乃是區區一位貴人,難產而亡。因慕容皇后膝下無子,便將他記在名下,是為嫡長子,如今也十八歲了,即將弱冠。
如果不是慕容皇后不肯還政,太子早就該輔國了……
兵部尚書心念微動,便看向皇帝。
“咳、咳……”
崇文帝的身子劇烈顫抖起來,他染病多年,風咳日久,直至滿面通紅。旁邊的宦官立刻誠惶誠恐地向皇帝呈上帕子,又端來熱茶,加了款冬、川貝等物,正是太醫院奉皇后之命,特地為崇文帝調製的藥茶。
好不容易止了咳,崇文帝回過頭,看著面對呈上來的物證,卻一時語塞,頓了半晌,只顫著手指,點在那些物證上,怒聲道:“放肆!這可是欺君之罪!”
可是就連那怒聲,聽起來也分外虛弱,似乎還有未清的痰鳴音。
他翻來覆去地說了些“怎會如此”“其心可誅”,到最後還是轉頭問皇后:
“皇后,依你看,該如何處置?”
聞言,兵部尚書提起的一口氣哽在喉頭。
龍椅下首右側,百官之首,太子楊恆身著赤色金紋圓領窄袖袍,本要出列說些什麼,見崇文帝轉頭問嚮慕容皇后,身形頓了頓,只得將腳又收了回去。
這還看不明白嗎?崇文帝壓根就沒想把謝郎遞來的刀子往皇后身上捅!
這是鶼鰈情深,還是懦弱無能?
兵部尚書心中恨恨扼腕。
珠簾後,依稀可見女子的端坐身影。
“沒想到薄盛文竟然是東桓人。他若是誠心投靠大梁,也就罷了;可是竟然改頭換面,隱匿欺君,是在罪不容誅。”
語氣中,竟然也在附和謝陵,透露出對薄氏的一二分深惡痛絕來。
慕容迦葉問道:“只是,東桓從前分做南北兩部,其中亦有派系,到底是哪個部落如此狼子野心呢?謝大人,你可有查到?”
聞言,謝陵正要拱手作答,卻被一人搶了先。
“關於薄氏身份,臣已經查到。”
是大理寺卿,宋景時。
宋景時越眾而出,同時呈上來的,還有一個古樸無華的匣子,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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