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飛(第1/5 頁)
白馬寺鐘聲敲響, 炊煙飄過青瓦紅牆。在那牆底下草坪上,白起和張良開啟話匣子, 講出了一段悲歡離合。
他們的祖國叫羅馬, 在漢人的語言裡, 叫做大秦。其地數千裡,有四百餘城。不知在大漢西邊幾萬裡, 中間隔著吃人的沙漠,和滿是怪獸的森林。大秦國也有皇帝, 有暴君有賢君, 對外開疆拓土, 文治武功頗盛。
羅敷心裡嘀咕, 這大秦和以前的秦朝有無關係?難不成秦始皇真找到了長生不老藥, 到那邊做皇帝去了?
瞥一眼王放。他顯然也不知, 但他十分善於掩飾,順著白起張良的話,裝模作樣連連點頭, 還不時發表兩句意見:“聽著跟我們大漢差不多嘛。也是天子薨逝,太子即位, 然後改元……”
張良淡淡道:“不。我們的皇帝並不傳位於子, 而是在貴族中挑選賢人,培養嗣君。”
王放難以置信,閉嘴靜聽,不再丟人現眼了。
而那大秦國的建國之君,據說上古之時的兩位王子。因著奸臣篡位, 幼年王子被放逐荒野,幸而得母狼乳養,長大成人,而後報仇復國,綿延至今。
羅敷恍然大悟:“所以你們這狼,就跟我們的龍差不多。我們管皇帝叫真龍天子,你們的皇帝……”
“真狼天子”總歸不太好聽,像是罵人。她很貼心地不說。
她不忘重點,問:“兩位有沒有見過……嗯,見過一位……”
東海先生相貌如何,她就算說出花兒來也未必真。王放善解人意地接過話茬:“一位五十歲左右,相貌英俊,鬑鬑髭鬚……”
他站起來,比劃下,“身高跟我差不多,比我稍富態些,不愛在穿戴上下功夫,有時可能顯得邋遢……”
栩栩如生的描繪了一番,張良和白起面面相覷,同時搖頭。莫說沒見過,就算見過,在他們眼裡,漢人大約都長差不多。
王放失望,說道:“那,你們是如何來到洛陽?知不知道這錦帕是誰人所制?”
倆人依舊不愛搭理他,反而接連跑題,一個接一個對羅敷獻殷勤:“絲綢女神的容貌如同仙子,像臺伯河畔盛開的玫瑰花。”
他倆漢話造詣有限,說什麼都是四聲不諧;唯獨跟女郎獻殷勤時,甜言蜜語拈指就來,詞彙量豐富如海,那語句跌宕流暢,像是提前排練了好幾天。
羅敷忍了又忍,還是被逗笑。
王放氣得鼻子快歪了,一隻手悄悄在草地上爬,抓覆住她的小拇指。
羅敷忍笑看他,一根食指輕輕搖,讓他別介意。
畢竟是有求於人,還是十分重要的大事,怎麼也得把人家聊舒坦了,她稍微“犧牲”一點也沒什麼。
何況兩位異鄉客說話雖然膽大,語氣和神態卻不顯猥瑣,她聽起來……還挺受用的。
王放沒脾氣。他不亂動肝火,知道白馬寺佛門聖地,這兩位再無禮,無論如何不會捅破天去。
只得悄悄翻個白眼,心裡卻學而不厭地跟著默唸:“……臺伯河畔盛開的玫瑰花。”
粗俗不雅,倒也別緻。
羅敷精簡話語,柔聲又問了一遍,張良長長嘆口氣。
他身材高,坐在樹下,樹枝撞頭,隨手撥開來。
“說來話長。我們都是士兵,離開家鄉已十年……”
照他所說,當時大秦國和東方的安息國征戰不斷——安息就是波斯,是絲綢商路的必經之地,產豔麗的地毯,白馬寺裡就有好幾塊。同時也兵強馬壯,時常和大秦有摩擦。
為禦敵國,大秦皇帝——一個如秦始皇一般的暴君——派一位大將軍去前線駐守。張良和白起就在這支軍隊裡。
一場大戰過後,大將軍兵敗潰散,不敢回國面聖,帶著殘兵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