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火氣(第2/5 頁)
。這才開啟話匣子,講了他最近的經歷。
他拿著王放的私人書信,去投靠天水張潭,果然受到優待重用。那張潭只二十多歲年紀,雖然有些本事,但身為幼子而即位,庶母庶兄都不太待見他,連帶身邊一干家臣,也都分成兩派,隔三差五的給他使絆子。
因此張潭急需招攬新鮮血液,作為他個人的心腹。
此時曾高持信投靠,果然雪中送炭。張潭立刻就賜了他大量錢帛,宅邸一座,僮僕數十人。曾高也投桃報李,盡心侍奉,如今君臣如同魚水。
果然,羅敷看他,氣色容光煥發,全身新衣新褲,連腰間佩劍的劍柄上都鑲著寶石。
曾高見她打量自己衣飾,忽然臉紅。五分酒意,五分羞愧。
“夫人別介意……這個……張公性格豪闊,不論大小臣子,賜下的東西在家裡都能堆成山了。小人此次前來洛陽,是為張公辦事,不穿戴起來,也……也不禮貌,其實……”
不得不說,他這幾個月的生活水準,比起過去十年在白水營,不可同日而語。
人往高處走,能有軟床睡,誰喜歡日日枕木板。之所以甘於困頓,若非懷才不遇,那便是為了心中一點信念而已。
但他如何能表現得喜新厭舊,這不是打王放的臉嗎?
王放卻毫不介意,笑道:“你何必有愧?我當初冒大不韙,將你們舉薦各地,不就是為了讓大夥都有個好前程?你若混得還不如以前,我倒要反思自己錯處了。”
曾高粗粗一笑,說了一句感謝,飲一杯酒,頭頸發熱,略略鬆開了外衣領子。
一股不太像酒肉的味道從裡面散發出來。
羅敷再看那新袍子底下,鼓鼓囊囊的……
當初王放命令他,“去見張潭的時候,把你這皮襖子脫下來。”
曾高的確照辦了。如今,破皮襖沒穿在外面,卻是貼身穿在了裡頭。
不過聞那味道,似乎是終於洗過了。總算是邁進了一大步。
羅敷不禁掩口,“撲哧”一笑。
當初在白水營,曾高這身臭皮襖早就是大家的笑料,因此羅敷這一笑,也算不上多失禮,反而勾起一叢叢回憶來。
他面帶慚色,小聲說:“春寒料峭,這是為了保暖。”
胖嬸問道:“是你主公派你來洛陽的?來做什麼?”
曾高漫不經心笑道:“見一見天子,討個封號,其實是個閒差。只不過這一路不太好走,又是山路又是冰雪的,我初來乍到,理應跑腿。”
漢室衰微,豪強們瓜分天下,不是自領州牧,就是自封將軍。然而終究會給天子一個面子,派個人知會一下朝廷,討一個御賜的封號,表明“某地如今在我手裡,旁人別打主意”。
如此,才算是一個合格的諸侯。那些沒有天子封號的軍閥,頂多算是佔山為王,上不得檯面。
當年春秋時期,諸侯縱橫,但都要名義上遵從周天子。如今歷史重演,換了一撥俳優伶人,劇情倒還大體相似。
張潭派給曾高的,就是這麼個易如反掌的活計。他從父親那裡繼位不久,得趕緊讓天子承認他的合法性。
曾高酒酣耳熱,打個呵欠,說:“明日進宮,見見天子,說說好話,給張公討點封賞,這差事就算完了。順帶探聽一下朝廷裡的風聲……”
王放想起幾個月前,自己的“面聖“經歷,好心提醒:“天子體弱,所以避諱說病、災之類的字。且天子於大事上做不得住。你在朝堂上,不要露太多鋒芒。該打點的要打點,尤其是天子身邊那個姓馮的宦官,不能忽視。”
曾高略微驚訝地看了王放一眼。幾月不見,十九郎見識漸長。
笑道:“多謝指教。那個……天色已晚,小人還是要儘快去驛館。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