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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漢英&ldo;唔&rdo;了一聲，把兩個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冷冷地問道：&ldo;你們是要到梅嶺去嗎？&rdo;

陳墨涵的兩條腿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老老實實地回答：&ldo;是的，長官。&rdo;

&ldo;梅嶺有你們的熟悉的人嗎？&rdo;劉漢英又問，聲音更冷了。

陳墨涵揣摸不透這位團長大人是個什麼意思，只得如實回答：&ldo;我的國文先生王蘭田在梅嶺，我們有約在先。&rdo;

劉漢英取下手套，在手背上漫不經心地敲打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陳墨涵和韓秋雲，扭頭對張營長吩咐：&ldo;拉遠點‐‐斃了。&rdo;

陳墨涵這一驚非同小可。兩個大活人，一沒偷二沒搶，怎麼說斃了就斃了呢？

到梅嶺投奔八路，也是參加抗日麼，不分青紅皂白就斃了，不是草菅人命麼？再轉過臉去看韓秋雲，早已經嚇得臉色如土篩糠成團了。

儘管自己一條魂魄也已經嚇飛了一大半，但是陳墨涵覺得在此生死關頭不能坍下讀書人的脊樑，於是提一股虛勁，鬥起膽子說：&ldo;且‐‐慢。敢問長官，我們犯了何罪？&rdo;

劉漢英說完話，本來已經準備進艙門了，聽見陳墨涵的質問，轉過身來，一隻腳站在門裡，一隻腳站在門外，有點詫異地看了陳墨涵一眼，說：&ldo;噫‐‐你好像還有點膽量？&rdo;

陳墨涵琢磨，事到如今反正是豁出去了，便挺了挺腰桿，一臉正氣地說：&ldo;我們從軍抗戰無罪，毫無被殺道理。劉團長乃抗日軍官，濫殺無辜必陷於不義，愧對國人的將是劉團長。我們雖死不恥，有何懼哉！&rdo;

劉漢英一怔，聳聳鼻子，像是在嗅著什麼東西，隨即笑了起來：&ldo;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小秀才，不是庸才，看來是喝過紅墨水的。可是……我怎麼才能相信你們不是日軍的奸細呢？&rdo; 陳墨涵不卑不亢地反問道：&ldo;長官又有什麼依據說我們是日軍的奸細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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