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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就是登基大典,如果她配合,太太平平的讓登基大典完成,那就給他一個尊崇的位置。如果不願意配合,這邊兵荒馬亂,什麼事都能出,少她一個無關緊要。
趙仲增可不信,王太后儘是廢物的孃家,還能出頭為她撐腰。
幾個叔父上了法場,三十多個兄弟輩只剩下了個位數,多少子侄死在了流放的路上。濮王一系幾百口人,如今活下來的不到十分之一,趙仲增也是靠了運氣才活到了今日。
背後的傷口每逢陰雨都在發酸發癢,時時刻刻都在提醒他這些年所受到的痛苦。死了妻妾,死了兒孫,身上到處都留了傷疤,還在潭州丟了兩根指頭,這次從湖南迴來,趙仲增只抱了一個想法,就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
劫餘之人,早沒有了顧忌。
剛回來的那段時間,能讓趙仲增站在熊本和燕達的面前,能讓其他叔伯兄弟認同他為首腦,就是靠了這份純粹的怨恨。
倒是此刻功成在即,富貴唾手可得,心思就多了起來。
不過,當務之急是什麼,趙仲增還是不會弄錯。
走上八十一級臺階,一位少年人正侷促不安地站在宮門前。看見趙仲增,如釋重負,彷彿找到了主心骨,忙過來行禮,「祖父。」
趙仲增繃緊的臉,稍稍鬆弛了一點,「隨我進去。」
這是他兒孫中僅存的一個後人了。而趙仲增正準備把他過繼出去。就算從禮法上,從此他趙仲增就算絕了後。但只要血脈不斷,又有什麼好在意的?何況,孫子成了皇帝,當真會短了他趙仲增的香火?
大行皇帝的梓宮已經搬離了大慶殿的正殿,現在正在太廟中暫時安置。
此刻許多人正在這裡佈置著登基大典上的陳設、裝飾。而年輕的太后,則在大慶殿的後殿中。
趙仲增穿殿而過。少年緊跟著祖父,視線卻落到了殿中最高處的御座上,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不用急。很快……」趙仲增說著,也狠狠盯了御座一下。
穿過正殿,走過短小的走廊,就是太后如今被安置的後殿。
依然是大行皇帝的喪期。
趙仲增推門進來時,太后一身素白,靜靜站在窗邊。
聽到趙仲增祖孫兩人進來的動靜,她一言不發地轉過身,素淨臉上不見血色,唇色淡至蒼白。
彷彿有一陣陰風從頂門吹到腳底,趙仲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鬼氣森森,難怪先帝與她不睦。看著人,血都冷了。
趙仲增帶著孫子上前行禮。
太后斂衽回應,「見過七叔。」
倒是識趣,這時候知道攀親戚了。看來要說服她不用多費唇舌。
趙仲增扯了一下嘴角,又躬身拜了一拜,「恭喜太后,賀喜太后。章韓二賊逞兇,以致天下失序,皇宋將頃,幸賴有忠臣義士,起事共討國賊。唯賊勢尚大,賊眾尚廣,宜速立新君,招聚人心,討伐不臣,平滅二賊。今我有十萬忠臣義士在此,更有億萬士民含汙忍垢,只待太后首肯,便可群起而攻,將亂臣賊子碾為齏粉!」
趙仲增意在逼宮,舉止有禮,言辭卻咄咄逼人。
太后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太后如此配合,趙仲增稍覺驚異,「太后是答應了?」
「不!」太后搖頭,「趙氏江山維持不易,別禍害了!」
趙仲增雙眼充血,頓時紅了,「趙氏江山。如今不拼死一擊,還有趙氏江山嗎?!」他冷笑著,「太后,今日兵荒馬亂,那些赤佬又不認得貴人居處,追捕二賊餘黨時,萬一衝撞了國丈府上,難免玉石俱焚。」
太后沒有血色的臉上看不見絲毫動搖,「七叔。你忘了先祖父的綽號是什麼?」
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