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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有的警惕性還殘留在身體每一處沸騰的血液深處,催使薛嵐因在面對陌生入侵者所做出的第一反應,必是先行確認他會不會對自己產生一定的威脅。
很顯然,晏欺不會——倒也不是完全不會,只是不能。
眼下他正虛脫無力地仰面昏睡在參差不齊的粗枝綠葉之間,滿身斑駁凌亂的血漬已然乾涸成形,盡數黏在一襲襤褸破爛的白衫上下,簡直是狼狽可憐到叫人不忍直視。
儘管如此,他還是擁有著一副瑕不掩瑜的漂亮五官。
首先在無意中悄然將薛嵐因打動的,就是這樣一張攝人心魄的臉。
十七歲的少年晏欺面部輪廓還未完全長開,但那種與生俱來的俊秀陰柔就像是滲往人骨子裡的甜美毒/藥,只需匆匆一瞥,便可輕易達到過目難忘的焦灼程度。
尤其是當後來薛嵐因鬼迷心竅地揹人回屋親自替他潔面擦身的時候,甚至一度以為自己撿到了一塊精美絕倫的珍寶。
——滿面血汙褪盡的小美人兒鳳目緊閉,膚如凝脂,烏髮半攏下朦朧的側頰青澀而不失嬌/嫩,就像是那人間四月含苞待放的淺桃初蕊,簡直美好到引人心生渴望。
薛嵐因不是沒見過容貌出眾的漂亮姑娘。但在以往那樣東躲西藏,每日擔驚受怕的情況下,再大的需求嚮往都有可能成為最終奪人性命的兇器,所以,他從不敢對外表看似誘人的東西有半點奢求——至於近四年在洗心谷底一人唱獨角戲的孤苦生活,就更不必提了。別說是有女人,就算是一隻蚊子隔著四十九道重重結界撲騰進來,那也絕對是成了精的蚊子神。
薛嵐因在有生之年,壓根沒想過身邊會多出什麼別的人,因而他非常感動而且固執地認為,這次突然從天而降的小美人兒,一定是上蒼賜予他的寶貴禮物。
興奮激動之餘,他手頭上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美人換上一身乾淨保暖的衣裳。
那一刻,他在心裡反覆發誓確認,自己絕不是想趁人之危在美人身上胡亂揩油,但與此同時,他還是恬不知恥地伸長一雙狼爪過去,色膽包天地往人衣襟裡撓。
——直到一路往下碰到某處並不應該在少女身上出現的特殊物事,薛嵐因那點剛燃至一半的衝動和欲/望,忽然就毫無徵兆地懵了。
這是女人會有的東西嗎?
薛嵐因面色古怪地勾手在晏欺兩腿間探了探,彷彿遲遲不肯相信一般,又用力拍了兩下,末了,反是愈發耐不住心中好奇,乾脆手腳並用湊上去脫人家褻褲。
結果褲帶還沒能解開一半兒,懷裡的晏欺一下就醒了,抬眼就瞧見一抹黑影趴在他腿邊動手動腳,當即駭得勃然大怒,二話不說便曲膝往人腹間狠狠頂了過去。薛嵐因一時疏於防備,硬讓他一下撞得連人帶身後的桌椅水盆一併稀里嘩啦地摔了個七零八落,濺起的大片水花如狼似虎地反過來倒扣了自己一身,而那小美人亦是失去重心朝下一個猛子磕上水盆的一角,驟然發出「嘭」的一聲沉悶巨響。
——晏欺當年對薛嵐因的第一印象,就止步於當時額頂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痛楚。
他視線裡模糊一片,薛嵐因在他眼睛裡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淺灰色的大霧,看不大清,但主觀意識裡的大致輪廓……非常之卑鄙猥瑣。沒有人在彼此初次相識的陌生情況下,會直接把手往對方的褻褲裡伸,薛嵐因大概是晏欺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一個。
所以在那之後短暫一段時間裡,晏欺都不太願意與薛嵐因產生任何形式的交流。
他很早就知道,洗心谷底禁錮著一個江湖上人人皆妄圖將之據為己有的活劍族人。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活劍族人還是當初師父秦還連同聆臺一劍派一起救下的,如今細細掐指一算,關了快整整四年,最後由晏欺親眼所見到的,竟是這樣一個荒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