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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韓岡每日裡讀書射箭,重生後,原本一些模糊淡忘掉的學問重新被回憶鞏固,而下一步該如何進行,他也有了初步的計劃。
韓岡鋪開書冊,打算按著計劃開始今天的功課。韓阿李這時端著碗羊肉湯和塊炊餅走了進來,韓千六大清早就出去了,韓阿李獨身一人也不能去山中採山貨,就留在了家中等韓千六回來再去。
將韓岡今天的早飯放在桌上,看著鋪滿在桌面上的書卷,韓阿李有些覺得奇怪,自家的三兒子往日最喜歡吟詩作詞,才十五六歲就積了上百首下來。怎麼現在病好了這麼些日子,就只顧著讀書?
「三哥兒,怎麼這些日子只見你讀書練箭,卻不作詩了?」
韓岡愣了一下,馬上又笑了起來:「當年學問不精,所以也不覺得自己詩詞寫得差。但孩兒自投到橫渠先生門下後,才知道什麼是井底之蛙。比起諸多同窗學友,論詩才,孩兒是遠遠不如。」
「哦……」韓阿李的聲音中透著些許失望。三哥兒一向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從來都是可以向鄰裡親友誇耀的驕傲,直指望他能光宗耀祖。沒想到去了外面遊學了兩年,回來卻說自己遠不如人。
韓岡見狀,忙向母親解釋道:「不過論起經義大道,孩兒還是不錯的,先生也多次誇獎孩兒。經義是最正經的學問,詩詞歌賦都比不過的。」
聽兒子這麼一說,韓阿李頓時喜上眉梢:「張先生是天上的星宿,他說的不會有錯!三哥兒你要聽張先生的,好好讀書,日後考上進士,也可光宗耀祖。」
韓岡稱是受教,目送韓阿李笑著出房。這也是父母之心,聽著孩子自稱自贊的話,只會為之高興,都不會懷疑半分。不過韓阿李所說的,也是他身體的原主十幾年來的心願。前任一門心思都放在讀書做官上,連帶著自己可能受了影響,不過,更有可能是如今的韓岡,對權勢對富貴的那種發自內心地渴望。繼承了這個時代流行的學術常識,又擁有千年後的知識,韓岡比起前任更有自信,也更有野心。
可韓岡縱然有兩個時代的學識,想考個進士一樣還是水中撈月。進士科考的主要是詩詞歌賦,兼及一點策問經義。韓岡很有自知之明,他前身的詩才本已是慘不忍睹,自家繼承後更是尤差三分,想去考個進士完全不現實,恐怕連透過州里的發解試都有難度。
第六章 氣貫文武與世爭(下)
而且據韓岡所知,透過解試後計程車子,稱為貢生,也可稱為舉人。但與後世的舉人不同,這不是一種終身通用的資歷,而是一次性的資格。這次透過解試,去京中考進士不中,那三年後如若想再考進士,還得先參加解試並透過,否則照樣沒有貢生資格,去不了京中。
除非朝廷能改詩賦取士為經義策問取士,否則韓岡便無望一個進士。儘管如此,韓岡也從沒有動過抄襲後世詩詞的打算。沒有底蘊就別騙人,你可以欺騙一時,卻不可能欺騙一世。詩詞歌賦是統稱,不是抄兩句歪詩就夠的。
就算靠兩首詩詞換了點名聲,到時有人請去赴宴,去還是不去?此時的宴席都要作詩助興,一個剽竊者能在酒席上就做出應景的詩句?
這個時代文人的社交活動主要就是參加詩會。韓岡的記憶中就有七八次的經歷。詩會上作詩,要分韻限韻,指物為詩。詩還要合情合景,不能海闊天空地亂來。韓岡不認為自己能達到被限定了韻腳,看著風景、器物,就能謅出一首好詩的水平。還有幾人聯句,押著韻腳,你一句我一句,將一首長詩敷演出來。這樣的聯句詩,不但韓岡的記憶中有,在紅樓夢等古代小說中,也多有提及。
只有一兩首上品,其餘詩作皆是平平,在詩會上的表現甚至讓人難以入目,差距如此反而會惹人疑竇。若本來就是八十多分的水平,一下考個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