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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之後,梁哲才輕嘆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ldo;譚維……&rdo;
診所裡少了一個活潑可愛的女孩,少了一個能夠陪自己說話的人,少了一個幫自己打理瑣事的助手。
梁哲走到了前臺接待處,翻閱著診療記錄,以及之前的備案,聽了電話裡的幾條留言,便沒有了興趣。
病人總是很多。
知道自己有病,努力尋求幫助的病人,有很多。
知道自己有病,卻拒絕尋求幫助的病人,也有很多。
而更多的病人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病,然而他們卻早已病入膏肓。
梁哲搖了搖頭,關掉了電腦,重新回到了診療室內的沙發上。
他的眼睛望向了那個書架,書架上擺的是他喜歡的書,書架後面藏著他傾聽過的所有秘密,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秘密,這些秘密就像是他的寶藏,他窮其一生都在四處搜尋。
梁哲望了一會書架之後,又把眼睛望向了那個巨大的衣櫃。
那個衣櫃靜靜地放在那,像是紮了根的樹木,也許衣櫃也會成長,只不過比較慢一下罷了。
梁哲很享受在診所的獨處時間,不需要面對病人,不需要絞盡腦汁,不需要分析和催眠,只需要安靜地躺著,任時間從身旁靜靜地流淌而過。
指尖觸控到的是時光的曲線,鼻尖聞到的是時光的味道。
每個人都會老,梁哲也不例外,在這個世界上,什麼都可以對抗,唯獨時間,不可以。
梁哲靜靜地思考著,他的眼睛眯起來,望向了沙發對面的那個皮質扶手椅。
曾經無數次,梁哲坐在那個扶手椅上,伸出手臂撐住扶手,食指按在鼻翼上,用一雙睿智的眼睛悄悄捕捉著坐在沙發上一個又一個的病人,探尋他們內心的秘密,說出讓他們信任的話語,找到他們心理創傷的根源,然後用話語治癒他們。
梁哲不是聖僧,卻做著聖僧該做的事,他不是巫婆,卻做著巫婆該做的事,他不是上帝,卻有時候不得不扮演上帝。
作為一個心理醫生,梁哲相信自己確實能夠把握一部分的人命運,將他們由地獄的陰暗處,引向天堂的光明點。
但梁哲也很清楚,他真正能做的,其實寥寥無幾,真正掌握那些人命運的,其實是他們自己。
梁哲深吸了一口氣,端坐在沙發上,望著扶手椅的方向,恍惚之間,他似乎看到了那個永遠都很冷靜的自己,此刻正在扶手椅上望著自己。
梁哲的嘴巴微微張開,叫了一聲:&ldo;嗨‐‐&rdo;
扶手椅上的幻影盯著自己,冷冷地道:&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梁哲猶豫了一下,然後才道:&ldo;我叫梁哲,是名心理醫生。&rdo;
扶手椅上的幻影似乎嘲笑了一聲:&ldo;心理醫生?那你為何坐在那個位置?&rdo;
梁哲的眉頭皺了一下:&ldo;我有病……嗎?&rdo;
扶手椅上的幻影伸出食指按在了自己的鼻翼上,沉穩地道:&ldo;每個人都有病,而你,病得不輕。&rdo;
梁哲似乎想笑,但卻笑不出來,他靜靜地望著那個幻影,過了良久之後,他忽然伸出了手,他的臉扭曲成了一團,聲音疲憊地道:&ldo;我沒病……只是很累……&rdo;
扶手椅上的幻影微微一笑,自信地道:&ldo;你藏了太多的秘密,你是心累,你需要人傾聽,一個你無比信任的人。&rdo;
梁哲:&ldo;可我沒有這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