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菸頭
已有些時日了,煙紙剝裂,過濾嘴竄出。我想起屋子裡僅有一個菸灰缸,而且是看
樣子經久未用的舊菸灰缸。鼠不吸菸。我在手心轉動一會過濾嘴,又扔回原處。
拉開笨重的門閂,開啟車庫門。裡面寬敞得很,從板fèng瀉進的陽光在黑土上鮮
明地勾勒出幾道平行線。一股汽油味兒和泥土味兒。
車是豐田&ldo;land cruiser&rdo;。車身也好車輪也好全無一道泥痕。汽油接近滿箱。
我試著用手往鼠常藏鑰匙的地方摸了摸,果然在那裡。插進鑰匙一扭,引擎立即發
出快意的聲響,在汽車保養上,鼠總是那麼身手不凡。我失掉引擎,放回鑰匙,仍
坐在駕駛席上四下環顧。車裡邊沒什麼像樣的東西,行車地圖、毛巾和半盒巧克力
而已。後座是一捆鐵絲和一把大鉗。就鼠的車來說,後座倒出奇的髒了。我開啟後
座車窗,把座席上的垃圾攏在手心,對著木板牆節孔透進的陽光看了看:既像彈簧
墊冒出的填充物,又像羊毛。我從衣袋掏出紙巾包了,揣進衣袋。
鼠為什麼不用車呢?我無法理解。既然車庫有車,那麼他是走路下山的不成?
或者沒有下山呢? 兩個都解釋不通。3天前山崖下的路理應還暢通無阻,很難認為
鼠拋開自己的房子而在這臺地的什麼地方持續野營。
我不再思索,關上車庫門,走進糙場。從怎麼想都情理不通的情形裡,不可能
得出合乎情理的結論。
隨著太陽的升高,糙場開始騰起水蒸氣。透過水蒸氣,可以隱約望見正面的山。
到處是糙的氣息。
我踏著濕乎乎的糙走到糙場中間。恰在正中間扔著報廢的舊輪胎。橡膠已徹底
變白開裂。我在上面坐下,環顧四周。我離開的房子看上去彷彿探出海岸的白色石
崖。
一個人在糙場正中的輪胎上靜坐起來,不由想起小時參加過的遠端游泳比賽。
從這個島遊往另一個島大約正是一半的途中,我時常停下來觀望周圍景緻。位於兩
點的正中間總使人覺得有些奇妙,人們此刻仍在遠離了的大地繼續日常營生這點也
令人不可思議。而最妙不可言的是社會竟然在我抽身離開的情況下照樣正常運轉。
怔怔坐了15分鐘,我返回房子,坐在客廳沙發上接著看《夏洛克家族事件簿》。
兩點,羊男來了。
7羊男來了
掛鍾剛剛打完兩點,響起敲門聲。起始兩下,停了兩拍又敲3下。
認識到這是敲門聲花了好一會時間。我根本沒想到會有人敲這座房子的門。若
是鼠,應該直接開門才是‐‐畢竟是鼠的家;若是那個管理員,估計敲過一遍不等
迴音便闖進門來;若是她‐‐不不,不可能是她,她恐怕從廚房門悄聲進來一個人
喝咖啡,不是敲正門的那一型別。
開門一看,是羊男站在那裡,樣子看上去無論對開了的門還是對開門的我都無
甚興趣。他像看什麼罕見之物似的定睛盯視離門兩米遠的立式信箱。羊男個頭比信
箱略高一點,也就150厘米左右吧。況且駝背,腿也不直。
加之我站立的位置同外面地面相差15厘米,所以我簡直像從視窗在俯視。羊男
一副蔑視這決定性落差的神氣,兀自偏頭專注地盯視信箱。信箱裡當然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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