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5 頁)
地,我就注意到了書桌最下面的那個抽屜,日記本就在那抽屜裡多餘的床墊下面。抽屜沒關好,還有白色的紙片伸在外面,像被匆忙塞回去的樣子。我衝過去開啟了抽屜,日記本躺在邊上,沒被床墊遮住。“奇怪,有人偷看過嗎?”一想到有人發現了我的內心世界,發現了我的渴望與抱負,發現了我最私密的想法與感受時,我心裡就冒出一股怒火。“肯定不可能有人讀過!”不一會兒,熱妮婭拿了個紅色的小絲綢枕套進來,上面還放著一件針織套衫。“來,尼娜,這是你的吧,是嗎?”
“是的,”我回答,不動聲色地接了過來。但她一走,我就懊惱地把枕套往桌上一扔,雙手抱頭,大叫:“噢,畜生!豬!”枕套原本是放在最下面的抽屜裡的,現在我確信不疑:一切都很清楚了。我蹲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突然想起放在窗臺上的多年的那把舊得發鏽的鑰匙。“說不定就是那把。”我拿起鑰匙,試了幾下,就把抽屜給鎖上了。
對於那個偷看我日記的人,我並不是很生氣。我知道他們不會再看第二次,現在完全安全了。但是那天晚上,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裡時,又發現了另外一些蛛絲馬跡,顯然有人試著開抽屜,但是鑰匙保護了我。我決定找出這個人是誰,到底想要幹什麼,於是我去問莉莉婭:“你開過我的抽屜嗎?東西都被翻過了。”“東西有沒有被翻過我不知道,不過我很想把它開啟,你上鎖了,對嗎?”
“是的。”
“為什麼上鎖呢?我想要那個植物標本集。”
我真是無話可說。
熱妮婭和莉莉婭還在開心地唱歌玩耍,嘰嘰喳喳。我的心好痛,喉嚨裡堵著什麼。生活真可怕!有時候好想找個人訴說一切,這讓我窒息的一切,我想依偎著媽媽或是姐姐們,像孩子般痛哭一場,盡情地流淚。那樣兒會好受些。可我以後該怎麼辦呢?不能再這樣生活了。
要是有點兒毒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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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6月2日
我現在已經回到莫斯科了。昨晚很早就到家了,是30號早上出發的。不會有人認為我對爸爸帶我去的鄉下很失望吧?噢,當然不!我還沒待夠呢。
媽媽和我當時是坐9點的火車離開莫斯科的。車廂里人不多,火車開得慢極了,車輪滾動發出響亮痛苦的撞擊聲。窗外吹進一陣涼風,天色發灰,雲霧低沉。火車駛過田野、森林和小村莊。鐵軌的右側密密麻麻地種著一排低矮的冷杉。墨綠色的冷杉與柔嫩新綠的合歡樹小樹叢奇怪地混合在一起。
透過敞開的車窗,我看著搖曳的樺樹、冷杉,還有偶爾出現的細長的紅棕色楊樹。大自然的景象真的能用語言描述嗎?描述之後能讓人在腦海中勾勒出它色彩鮮明又自然的畫面嗎?不可能,那種觸及不到也無法定義的“某種感覺”無法言喻。只有天才藝術家才能捕捉到。我開始寫作的時候,目標就是描寫大自然,我很努力地去做,但是……沒什麼進步。我已經決定用畫筆代替鋼筆或鉛筆來描繪自然了——畢竟以前學過畫畫。沒準畢業後還能去紡織學院的藝術系工作呢。當然了,得努力才行,但那算得了什麼呢?有目標就會讓生活變得輕鬆些,這絕對就是我要奮鬥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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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年6月3日
在交叉縱橫的鐵軌邊走了幾步我們就看到了爸爸。他慢慢地靠近我們,拄著根白色的柺杖,那佝僂憔悴的身影和鬍子拉碴、曬得發黑的臉,顯得他非常勞累。時間真是無情。
我們三個走進了火車站旁的一間屋子裡,裡面的牌匾上寫著“大堂”與“便餐”。門口的右邊,有賣報紙、雜誌的。有幾個人在那裡排隊,爸爸排在了最後面。我和媽媽走到一張桌子邊,把東西放在椅子上等著。幾分鐘後,爸爸拿著報紙走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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