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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的手指輕敲桌面，意猶未盡地問道：“還有麼？再取一壺來吧。”

易竹一怔，有些意外：“姑娘，素來不是隻喝一壺麼？今日怎麼？”

子凌不語，看著大堂某處，神色有些恍惚。見她如此，易竹只能起身，帶上玉壺，向後堂走去。

沒等多久，易竹又取來滿滿一壺梨花釀，替坐著的人，斟滿一杯。復又坐下。

明媚的陽光慢慢轉向柔和，申時已過，街道上似乎開始熱鬧起來了。

子凌繼續喝她的酒，半個時辰過後，一壺酒又見底了。雖不知這梨花釀味道究竟如何，但易竹心想：這酒也存著有些時間了，必是相當醇厚的，之前一位友人只喝兩杯，便已有些支援不住，再看身邊的人，依舊面不改色，不得不對她的酒量另眼相待。

這時，感覺到有人的氣息向客棧門口拂來。子凌轉頭看向易竹，問道：“樓上可還有空置的房間？”

易竹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側目發現子凌很認真地看著自己，才確認沒有聽錯，立即答道：“我給姑娘備有一間，就在西側最裡。”

還沒待他反應，子凌已持起身邊的劍，一個閃身，消失在二樓。之後傳來她輕但無比清晰的聲音：“再來一壺。”

易竹有些疑惑：為何她今日喝這麼多酒？是不是有煩心事？

既是想不出來，也就沒再想，拿起桌上的酒具，轉身，欲走。

抬眸看見迎面走來幾個熟客，易竹這才有些明瞭：原來姑娘不喜熱鬧，不愛見人啊！突然，腦中浮現那張傾城容顏，呆愣之後，莞爾一笑。

第三章

夜晚，鎮上是沒有大城中的熱鬧繁華，但也人來人往，歡聲笑語，只有此時，老百姓才有空閒，到處逛逛。

知恩客棧二樓西側最裡間，閃爍著微弱的光，半開的窗戶邊，立著一個朦朧的白色身影，讓底下經過的人，無不駐足觀望，猜測住著何人，畢竟，這間房，還是第一次亮起燭火。

房內，清新雅緻，並不奢侈，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又都是新添的。似每日都有人來清掃，乾淨整潔。一切以淡紫色調為主，床幔，被褥，軟榻，屏風，桌椅布，紗窗……在微動的燭光下，流動著柔和的光，似臥睡的狐，慵懶，優雅。

窗邊的子凌抬首仰望夜空，這個時節，還沒有明亮的繁星，只零星的幾點，，和冥山上空的景緻一樣，不過一邊更清冷，一邊略覺有人氣罷了。想起往日，雖只一人，但可以練練劍，學學簫，有時擺弄擺弄藥草，有時研究研究詩詞歌畫，有時和師父殺上幾盤棋，從不覺無事可做，如今，身在鬧市，看百家燈火，卻總覺格格不入，唉……

直至子夜時分，子凌才洗洗和衣躺下，一夜無眠……

次日，天才矇矇亮，子凌已飛身至屋頂，看著遠方灰暗一片的冥山出神，此去，也不知何時能回……

當朝陽的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灑向大地，子凌才如夢初醒，縱身一躍，已回到房中桌邊坐下。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子凌開啟門，毫無意外地發現是易竹，手中托盤上放著精緻的早點，一碟棗泥糕，一碟桃花酥，一碗蔥花肉碎粥，再帶一壺碧螺春。

子凌側身讓他進門，之後將門掩上，才隨他到桌邊坐下。

“姑娘，我也不太清楚你愛吃什麼，你看看，若是都不喜歡，我再給你換來。”易竹放下托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子凌沒應聲，拿起湯勺，緩緩攪拌碗中香濃的粥，道：“就這樣吧，你可用過了？”

易竹搖搖頭，“我都做好了，先給你送來，再去吃，昨日你只喝了酒，怕你餓著。”

子凌擺擺手，示意他快些去。

待易竹關好房門後，她唇角揚起一抹笑，這個易竹啊，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