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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的少年冠禮其實已經過了年齡,因此如果搞得太過正式,就有些不合禮節。元豐把日子選在花朝這天,只要開個家庭宴會熱鬧一下,走一走形勢,再順帶著帶那些小皇孫們去拜祭花神,討個好彩頭。既表示了對小武的重視,又不冷落其他皇孫,聯絡祖孫感情,真是一舉兩得。
花朝這天夜裡,上霄城是金吾不禁的,元豐微服簡從,帶著皇孫們也去觀花。李越跟出去走了幾條街,就隨便找了個藉口溜了回來。反正說是簡從,皇帝的暗衛也少不了,不差他一個。要是換了從前,小武肯定要鬧,可是他自打把清平帶回府之後,在李越面前就好像矮了三分,說話都少點底氣,今天也只是看了看李越,沒敢抗議。
王府裡十分安靜。本來謹王府用的下人就不多,今天文程等人也都去夜賞春花去了,於是就更安靜幾分。
清平住在小武的院子裡,窗紙上透出黯淡的燭光,李越在門口站了一會,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一股酒氣。裝酒的是個粗糙的灰瓦罐,已經空了,歪倒在桌子上,剩下的一點酒流出來,一滴滴流到地上,散發出劣質燒酒刺鼻的氣味。清平就伏在桌子上,臉枕著手臂,凝神看著眼前的一件東西,聽到門響,才慢慢抬起頭來。四目相對,居然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平靜。
李越看看桌子。清平剛才凝神看著的東西前高後扁,還缺了一塊,但上面鑲的晶體仍然瑩澈,昏暗的燭光映在上面,折射出艷麗的紅色,如同一團火。清平那麼凝視著,紅色的晶體映在瞳仁裡,就像跳動的火苗,在冰潭裡燃燒。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良久,清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帶幾分醉意地笑了笑:&ldo;殿下不是去賞花了麼?&rdo;
李越沒有立即回答。清平聽不到他的答案,又笑了笑,抬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似乎是要看看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不過他的眼神確實已經有點散,因此看了一會也沒能確定眼前到底有幾根手指,於是自嘲地笑了笑,伸手去端桌上最後一杯酒。
酒在嘴邊被打落了。李越端起牆角邊一盆冷水,兜頭潑了過去。清平一個寒戰,眼光恢復了一點清明。李越冷冷看著他:&ldo;清醒點了?&rdo;
清平被沒頭沒腦澆了個透濕,水順著臉往下流。他眨眨眼睛,用力抹了把臉,挺直了身體:&ldo;殿下有何賜教?&rdo;
李越看著他。單薄的衣裳濕透了,全貼在身上,才顯出他清瘦的身形。臉頰有些凹陷,燭光下更顯得黯淡,眼神雖然努力維持,仍然帶著醉意,完全不是從前那個目光明銳面色紅潤生氣勃勃的衛清平。
&ldo;小武怎麼會帶你進王府?&rdo;原本想好的開場白全廢了,李越一張嘴,居然問出一個根本沒想問的問題。
清平苦笑一下:&ldo;殿下應該想得到。&rdo;
李越沉吟一下:&ldo;他去找你麻煩?&rdo;
清平輕輕笑笑,笑容中不無自嘲之意:&ldo;我得感激他。&rdo;
&ldo;何必!&rdo;
清平猛然抬頭凝視著他:&ldo;殿下覺得我很可笑是嗎?&rdo;
李越並不避讓:&ldo;難道不是嗎?你進了王府來做什麼?劈柴?挑水?&rdo;
清平無所謂地笑了笑:&ldo;殿下不知道,我現在劈柴劈得不錯呢。其實斧頭和刀劍差不多,只要會用,一通百通。&rdo;
李越覺得這屋子裡酒氣太重了,辛辣的味道沖頭,讓他漸漸有點壓不住火氣了:&ldo;是啊,一通百通。原來你當年學劍,就是為了今天來劈柴的?&rdo;
清平窒了窒,沉默地坐了下去,無意識地又伸手去摸酒杯,卻摸了個空,索性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