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帝王心(第1/2 頁)
彼時,千里之外的兗州城。
自打司馬昱向顧妙音表明心跡後,她便過上了防川令府小娘子們人人豔羨的生活。
她說他不知道她喜歡什麼,他就命人將女子鍾愛的珠寶簪釵、美衣華服,不重樣地送到她面前供她挑選。
她說心情不好吃不下,他便蒐羅天下美食變著花樣端上桌。
她說外面月亮太刺眼,擾得她睡不安,他就命人拆了窗戶,絞上繡滿花鳥的絲紗,夜晚,月光透過窗花將窗紗的圖案映在床前,地上的花鳥魚蟲如走馬燈般光影流動。
這事若換了尋常任何一個女子,只怕都會感動地哭著投入帝王的懷抱。
偏偏她是顧妙音,這些尋常女子求之不得的寵愛於她而言並沒什麼稀奇。
前世,司馬昱對她可比這好多了,她拿他的玉璽在他臉上蓋章他都不生氣。
她也曾一度以為自己是幸福的,他雖不曾許她後位,可椒房獨寵那十年,司馬昱的確做到了一生一世一雙人。
若不是山河破碎,大晉亡國,她到死都不會知道這所謂的盛寵在危難面前有多不值一提。
他寵愛你時,連鞋都願意為你提,不愛你時,你就是那隻履,棄之不及。
如今,綾羅綢緞她不缺,奇珍異寶她也不是非得要,這些看似珍貴無比的東西對於富有四海的帝王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就憑這些東西就想騙她的感情?
呸!
重活一世的顧妙音可謂人間清醒,她非但沒有絲毫感動,還不知從哪弄了個木魚來。穿著一身寬肥的道士袍,木簪扎著道髻,只要司馬昱一來看她,她就拿個木魚在那敲敲敲,一副看破紅塵的世外高人模樣。
別苑的女眷們都看出了她是在作死,但少年帝王對她的容忍似乎沒有底線,不但沒有生氣,還特意命人用上好的緞面做了上百件道袍,隨她挑選。
顧妙音看著眼前各式各樣的道服,心裡一時五味雜陳。
她該不會是開啟了司馬昱不為人知的某些癖好吧?不然他一時間上哪弄來這麼多女子道服?
“見過君上。”這時,殿外傳來侍女們參拜的動靜。
顧妙音趕緊收斂神色,雙腿盤坐,拿起木魚煞有介事地開始敲,嘴裡還喃喃念道,“邪靈退散…邪靈退散…”
少年帝王剛踏入偏殿,就看見她正襟危坐,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女冠模樣。
他嘴角輕牽,慢慢走上前。
“咚——咚——咚——”
明知司馬昱已經站在身邊,她故意閉上眼假裝不知。
小暴君眼裡的笑意漸深,蹲下身湊近她耳邊。
“白雀觀拜的是三清四御,求的是道法自然,你這小尼姑打哪來的?好大的膽子,難道你不知道兗州城不可拜佛?”
只有尼姑才敲木魚,可大晉南佛北道,整個兗州城都通道,沒有佛廟。
“咚——”
顧妙音手頓了頓,抬眼看著他。
司馬昱挨著她坐下,從廣袖裡取出一本符經,“小道姑不敲木魚只畫符,這是孤給你找的惡念符,瞧瞧喜歡哪個?”
“……”顧妙音差點把手裡的小棒槌捏碎。
司馬昱順手拿過小杌子上的食盒,原想拿塊給她嚐嚐,卻發現裡面的茶果已經一掃而空了。
微怔了片刻,他沒忍住,嘴角又彎了彎。
怎麼這麼可愛?不管怎麼鬧絕不拒食。
笑笑笑,從進門開始就一直笑,顧妙音冷著眼將手裡的木槌丟開,起身就想回避。
司馬昱神色未變,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兗州城這幾日有花燈節,你一直悶在房裡容易憋壞,晚上孤帶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