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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炮洞,當年坦克車內的所有士兵,肯定在遽然間成了這個世界的過客。
旁邊是一個從特拉維夫來此憑弔的以色列家庭。年長的父母長久地撫摩著這個被炮彈熔化且有些猙獰的洞,黯然神傷,嘆息聲聲。我問他們為何嘆息,他們回答是為這場慘烈的戰爭,“我們每一方,都死去了太多優秀兒女”。
坦克殘骸旁,則是鹿砦、暗堡、戰壕等野戰工事,戰壕四通八達,有半露於地面的,也有深藏於地下的。一些地下戰壕,有一人多高,裡面都用鋼板撐起,外面則是細小的石塊,偽裝成山體的顏色。
我朝一個寬大的戰壕裡面走了幾步,深幽看不到底,地上則是零亂的炮甲。我本想再朝裡面走幾步。鑑於裡面很可能遺留有地雷等未爆炸物,在旁人勸說下,我最終止步,怏怏而退。
站在當年鏖戰過的戰壕和坦克上,可見敘利亞村莊升起的裊裊炊煙。但在這肅殺寒風中,炊煙讓人聯想的不是戰地寧靜,而是恐怖死寂。
距“眼淚谷”約一公里處,即可見掩映在一片樹木中的敘利亞“鬼城”。“鬼城”,原名庫奈特拉城,本是戈蘭高地一重鎮。1967年中東戰爭期間,庫城被以軍佔領,當地7萬居民背井離鄉,撤往敘利亞內地,誓死不落入猶太人之手。
1974年,以色列根據停火協議撤離該城時,用炸藥、坦克、推土機等將全城4000多座建築幾乎全部摧毀。一座繁華之城頓成人間地獄。敘利亞方面之所以要保留這片戰爭廢墟,就是教育後代要勿忘國恥。
仇恨,由此深入骨髓。統治敘利亞數十年的老阿薩德就曾發下誓言:即使有一天與以色列媾和了,兩國也絕不發生任何關係,不派任何大使。敘利亞和以色列這兩個毗鄰的國家,也成為中東地區兩個最敵對的國家。
“地雷陣”、維和部隊
由於地勢緣故,春寒料峭中,行走在戈蘭高地,只見荒草連綿至雪山,雪山映照著荒草。寒風吹過,聲音如哭如泣。當年萬千將士鏖戰的流血地,如今則是一片陰沉肅殺的雷區。
幾乎每條狹窄公路邊,都有一道鏽蝕鐵絲網線,每隔50米,可見一個用英文和希伯來文寫的“地雷!危險”的牌子,配以一個紅色的驚歎號,讓開車的我觸目驚心!
當地德魯茲人告訴我,由於地雷陣地太過廣泛,時至今日,時常還有平民誤入雷區身亡。這也成為當地人發展經濟的一個重大障礙。
綿延的雷區,成為游擊戰的絕好場所。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以色列軍方都會在戈蘭高地一些隱蔽地段,發現有些腐爛的屍體或者骸骨,有些是當年慘烈戰爭中陣亡來不及安葬的敘利亞和以色列將士,有的則是以前失蹤的以色列大兵。
戈蘭高地地處以色列北部邊陲,與敘利亞控制區和黎巴嫩接壤,以色列的死對頭——黎巴嫩真主黨游擊隊時常會越境發動襲擊。因此這些士兵是遇地雷身亡還是被真主黨襲擊而死,不得而知。蒼茫的地雷陣中,藏著太多詭譎和兇險。
在國土逼仄的以色列,1000餘平方公里的戈蘭高地,是其控制下唯一還有大規模雷區的地方。以色列之所以不願意掃雷,主要是基於這塊地方地位未定。按照“以土地換和平”的方案,高地至少有相當一部分最終將歸還阿拉伯方面。掃雷費力費錢且容易造成傷亡,精明的猶太人不願過早動手為他人作嫁衣。
16。匕首;插在中東心臟部位(3)
沿著靠近以色列和敘利亞停火線行走,一路過去,是一片片低矮的房屋,可別小瞧這些不起眼的建築,這都是以色列國防軍的兵營。軍營一個接一個,從公路上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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