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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下來將它拉上岸,舀掉水,修補好,或者與它同行一路。風乍起,扁舟離去,你又自己安然上路。
你是那個旅人,我是被你修補的船。我所能航行的範圍,圈定在被你的命途所環抱的那面湖泊之內。清澈的碧水是我對你全部的掛念。我的漂游,只是為到下一個港口去與你重逢。彼時若你已經走不動,我將承載你,泅渡到那個最終的港口。
這是我身為一隻漂游的範圍已被這泊感情的湖水所圈定的船,所能企望到的最好的宿命。畢竟,這一池碧波,成就了一方山水,使得你在岸上的一路景緻盎然。
這個喻自己為一隻船的男子,線條銳利分明的面孔上,至今仍然清晰直白地寫著成長時代的印記。和過去少年一般沒有什麼改變。
這是多麼特別,多麼不完整的男子。一個普通而完整的人到了這樣的年紀,從骨子裡已經練就了遺忘和私我的稟賦。該拾起的拾起,該放下的放下。歲月的年輪碾過他們日漸鈍重而堅實的內心,身體亦逐漸庸墮陳舊。已經因為生活的既定而變得無所期望,或者因為懷才不遇境遇潦倒而繼續怨天尤人。而簡生固守的不是這些。
他追尋的是自己內心的記憶與光線。
3
寒假快要來臨之前,簡笙為了生計,利用曾經的名望和交情,去給在私人畫室開辦的少年美術培訓班教課。
他是才華和苦練成就的畫家,圈內很有些名氣,畫展不久前才在幾個城市巡迴舉辦。但他身為國內最頂尖的美術高校的教授,現在卻辭了職南下,委身到少年培訓班去教課。許多人對此不解。但是他心中沒有絲毫不平之感,只覺得這樣的方式,能夠獲得最令人滿足的生活。
淮平日裡的白天給附中的學生上課,非常的勞累。晚上回到家,她偶爾痙攣,隨之而來的疼痛已經擴充套件到了四肢。簡生曾經勸她不要再去上班,但是她微笑拒絕。
也許過不了多久,自然不能夠再去上班,但不是現在,她說,我需要去工作,不願意在家裡,終日與病情廝守,那樣會因為單調和枯燥而覺得生活無望。她說。
簡生教課都是在週末。平日裡的時間,他的空閒很多。在家中做些家務,收拾房間。又買來了很多盆植物,養在陽臺上,還擺滿了每個房間的窗臺。都是些樸素而平凡的花草。茉莉,梔子,紫羅蘭,矢車菊,香水玫瑰。他總是喜歡它們的暗香。那種絲絲明滅與不定的氣息在空氣中游移,類似記憶。
他自己動手在陽臺上固定好了幾根網狀橫豎交錯的竹竿,種下四株牽牛花,讓藤蔓盤繞著它們旺盛成長。
陽臺的頂部兩端固定著牽引晾衣繩的鐵架,他便又找了兩隻米黃色藤條做成的籃子,種上花葶悠然垂落的清秀吊蘭,左右各掛一盆。他相信等到這個冬天過去,春夏來臨,陽臺上將會是盎然的綠蔭。
愛種花草的男子,若不是因為以此謀生的職業所迫,便是有著不凡耐心並且心境安和的人。簡生在家中不僅照顧花草,並且還熱衷於用自己的創意裝飾房間。在淮的家中,他自己動手,拆掉了陳舊的燈罩,將廢舊的,染上了斑駁墨跡的宣紙用考究的方式摺疊起來,內面用撿來的竹篾做成簡單的支架,支撐成方錐,圓錐,不規則的長筒形等,一隻只新的抽象燈罩就做成了。罩在燈泡上,光線柔美,映照起來,彷彿水墨畫一般,看起來簡直是令人驚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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