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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分鐘後,車子停在街巷的一座大樓前。李唯開門下車,錚亮的皮鞋踩過倒映著霓虹光的一小窪積水,艷麗的顏色被攪渾濁了,很快又恢復原貌。
他讓老蔣先回去休息,自己坐電梯上樓。
【蜉蝣】酒吧開在這幢老式的居民樓裡,這種筒子樓在香港隨處可見,高密度的容積率,一層有二三十戶人家,高層多打通後用於租賃,各種娛樂餐飲匯集,光是大大小小的酒吧就有七家。
李唯在六年前投資了【蜉蝣】。這家酒吧位於整棟大樓景觀最好的南面,能眺望維港的部分景色。酒吧是他在讀大學時的一位學長開的,當時經營不善,急需注資,李唯恰好有興趣就入股了,後來重新翻修,名字也改成了【蜉蝣】。
推開厚重的隔音門,中間的小舞臺上有個帥氣的男生在彈唱情歌,左邊吧檯的酒保見他來了,主動跟他打了聲招呼:「唯哥。」
李唯點頭,扯鬆了脖子上的領帶,紐扣也解開兩顆:「來一杯。」
他沒說要什麼酒,不過酒保轉身就去倒了,隨後一杯威士忌口感的深水炸彈被推到他面前。
端起洛克杯一口飲盡,灼辣的液體劃過喉道,在胃裡迅速釋放熱意,他將西裝外套丟給酒保,捲起襯衫袖子往右側的休閒區走去。
休閒區與客座區中間用深色的歐式屏風阻擋,放了四張撞球桌,此刻有三張都有客人在打,最裡面那張則放著預定的牌子。
守在旁邊的服務生小黎一見他來就笑開了顏,去後面的儲藏室取了球桿盒子遞給他,再拿掉預定的牌子:「唯哥,要不要我去叫卓哥過來?」
李唯從自己用慣的幾根杆裡挑了一支:「不用,你陪我打兩局。」
「好勒。」小黎開心地應道。
李唯俯身開球,白球旋轉著發出「砰」的脆響,圍在一起的桌球頓時四散開來,一下子就有三顆被撞入袋中。
餘光掃了個角度,李唯繞到左側再度彎腰,將一枚花色球撞進中袋裡。
開局入袋的三球分別是兩全色一花色,李唯選了花色,接連入了三球,雖然小黎那邊還沒開杆就拿到了兩球,但是壓力一下子就上來了。
不過小黎的撞球技術也挺不錯,他快速掃過戰場,判斷出方位後開始還擊,角度刁鑽的全色球撞歪了李唯的球,旋轉著衝進底袋裡。
一聲打火機的點火聲輕輕傳來,李唯咬著煙沖他笑了笑:「技術又進步了。」
灰白的煙霧籠著燈下的眉宇,李唯俊朗的面容被描摹出幾分慵懶的痞氣。小黎眼尾染上薄紅,笑著繞到他這一側說:「那是,老闆你可別輕敵。」
說話間他又利落地打進一球,不知道是不是剛才被李唯誇了心神蕩漾了下,下一球差了點角度,在邊線被彈開了。
小黎懊惱地直起身,李唯將煙放在桌邊的煙缸上,繞到對角彎下腰,球桿正要去撞白球就停了下來。
他往後看去,一位靠在隔壁撞球桌邊,正擺出擊杆姿勢的女人也回頭朝他看來。
對方的目光順著球桿尾端抵住的渾圓部位往下看,視線在西褲包裹的兩條長腿之間梭巡了片刻,最後停在他腰間收束的皮帶上,挑唇輕笑道:「不好意思,頂著你了。」
打撞球經常會碰到球桿不小心碰到別人的情況,哪怕對方的目光言語輕佻,李唯也沒當一回事。回過頭來,他果斷擊杆,一聲脆響後,白球只稍稍移動了幾厘米就被花球彈回原地,而被擊中的花球則筆直地衝進了底袋。
這一球進得漂亮,小黎卻沒表現出高興的神色,他不太爽地盯著李唯身後。那個女人仍維持著剛才擊杆的姿勢,球桿還是抵著李唯的臀部沒收起來,直到李唯先直起上身,繞過桌面來到白球的另一端,將又一枚花色撞入中袋裡。
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