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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臨一怔,半天才道:&ldo;是。&rdo;
謝鐸笑著,眸中卻只有冷色:&ldo;一出京城,路自然難走‐‐這也怪不得別人。&rdo;
按理,謝臨此時本應立即終止話題,但他並不深諳規矩,依舊垂眸道:&ldo;是,我也知一路兇險,聽說外放的很多人都出了事情,您……您可知暗害他們的人是誰?&rdo;
眼前謝臨低頭的弧度,搓衣袖的憨稚,語氣裡的猶疑,皆是適合父兄寵愛的少年人獨有模樣。
但那又如何?這模樣不過是為了從自己嘴裡探聽別人的下落。這個兒子,從沒屬於過謝家……
聽他說出的話直白可笑,謝鐸冷哼道:&ldo;原來你是來審問朕的。&rdo;
謝臨跪在地上,哀聲求道:&ldo;父皇,求您網開一面!他們已退朝還鄉,又離京城千里之遙,您讓他們……讓他們享享清福不好麼!&rdo;
謝鐸的冷笑凝在嘴角:&ldo;你這話說得有趣,他們既已致仕還鄉,自然生死有命,難不成有個三長兩短,還要歸咎於朕頭上?&rdo;
皇帝能輕易將自己做的事撇的一乾二淨,那些確切存在過的生命,被搪塞一個不清不楚的藉口,便就此零落。
沒有人在意,更沒人追究
寂寂的晚風吹起他的衣擺,謝臨無知無覺地坐上到達水榭的小舟,木然望著內侍劃動舟楫的背影,驀然,他痛苦地閉上眼睛‐‐那蜿蜒流動的河水染上了紅色,血像河流一樣流淌,流淌……沈均的臉,表哥的臉,在血色中沉浮……
謝臨喃喃催促內侍道:&ldo;快些,快些劃!&rdo;
內侍來不及擦流進眼裡的汗水,加快了手上動作。
等小舟一靠岸,謝臨腳步踉蹌地奔回到水榭,他脫下外袍,也不顧和半兒打聲招呼,徑直入屋。
他靜靜坐在椅上,遙望遠方的一抹蒼穹,也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漸暗,星空依稀閃爍。
是到該下決心的時候了。
南院
這是宮城角落久未住人的院落,兩道烏漆大門已斑駁,階下每隔五步,就有手持紅纓槍的侍衛森然臨立。
馮聞鏡說過,這些都是他安排好的人,不作理會就好。
謝臨按捺住心頭狂跳,一步步接近關押表哥的地方。他心裡倏然閃過一念頭:馮聞鏡,竟能如此手眼通天麼?
眼下情形卻讓他來不及細想,那守門的班直橫槍在手,對謝臨含笑一點頭,側身暗示他進去。謝臨認出這人是常伴馮聞鏡身畔的軍士,壓下心頭隱約的訝異,推開門。
院內有淡淡的茶香,顧同歸還是穿著那件舊夾袍,坐在天井的石凳上,正煮茶呢。
&ldo;表哥,&rdo;饒是謝臨的性子,也對顧同歸服氣:&ldo;你可真是優哉遊哉啊。&rdo;
顧同歸探身看看守衛,又看看謝臨,詫異道:&ldo;你是怎麼進來的?&rdo;
&ldo;溜進來的!&rdo;謝臨拿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ldo;來向你討茶喝!&rdo;
喝完茶,謝臨簡短地把因果交代清楚道:&ldo;這事兒時辰掐得準,別耽誤時間了,收拾收拾,咱們就動身吧!&rdo;
顧同歸擰緊眉頭,半晌搖搖頭,重新尋了把石凳坐下:&ldo;聽起來怎麼……不對味兒呢,且不說馮聞鏡為什麼幫咱們,就算他真心想幫,又何必讓他擔風險?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