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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趙明生也的確是很心虛。
誰叫薛慈不僅在訓練營過程中傷了眼睛,後面……還出了那種事。
「薛慈同學在過來的路上。」趙明生低聲說。
薛正景微微皺眉,像是暗含不滿。趙明生立刻提心弔膽地打起精神,豎著耳朵準備聽薛正景的指示,但相當意外的,薛總裁竟然沒開口說話。倒是薛總身旁坐著的少年淡淡詢問:「讓弟弟自己過來?他受了傷,怎麼好離開醫療室走動。」
薛正景非常矜持冷漠地頷首,讓人點燃自己從內口袋裡取出的一隻細煙,手指挾住,沒抽,只在白煙飄起的霧中平靜地看向趙明生,無聲譴責對方的不知眼色——還不快點帶路?
趙明生卻沒反應過來,目光謹慎地落到那個少年身上,心道這果然是薛家的大少爺薛浮,從前只聽過這位大少爺天才之名,親眼見到還是第一次。
這位大少爺繼承了來自父親的俊美樣貌,和同樣不動聲色的迫人氣勢,相比起來,薛慈簡直和這些世家豪門上下的繼承人都不一樣,不知道是因為年紀還小還是如何,簡直乖順又可愛,討人喜歡,惹人憐愛,臉頰都綿軟得和一團羊奶糕般,不過樣貌卻生得更漂亮精緻……他想著想著居然還走神了,任由薛總死亡凝視都沒回過神來。
不過正是這種僵持時刻,門被輕輕叩響。薛慈很懂禮貌地詢問道:「趙老師,我到了。可以進來嗎?」
趙明生臉上幾乎是不自知地形成一個笑臉來:「薛慈呀,快進來吧。」
他也沒注意到,此時對面的父子兩人,不管是薛總還是薛家的大少爺,這時候都做了一個相當同步的動作,猛地轉頭,視線落在了門口,目光炯炯。
門被推開,薛慈身邊還跟著張老師。薛慈將手背在身後,看上去是個很孩子氣的動作,細密卷翹的睫羽此時垂攏下來,目光被收束在狹小一角,也不亂看。任由誰見到薛慈,恐怕心底都會浮現出個第一印象——這是個特別乖的小孩。
薛慈心底有些提防。
他雖然知道父親對他向來漠不關心……只這次不知什麼原因,居然親自過來接他了。但還是害怕自己的改變,注入一個成年靈魂的異常會被薛父發覺。
不怪他加以更陰暗的揣測,恐怕被發現後,他父親會第一個熱烈地將他送到實驗室中。
薛正景猛地站了起來。
這動靜很大,座椅劃出刺耳尖銳的聲音。薛慈頓了一下,很平靜地抬眸看向他,一時之間,居然還有些恍惚。
父親看上去很年輕,陌生的甚至讓薛慈認不出來。
倒是那眼底深埋的怒火十分熟悉。
薛慈不止一次地直面過這樣的怒火或者說是厭惡,這次薛父甚至表現的還要含蓄內斂一些,或許是有外人在旁邊的緣故。
而另一個人的出現,就更讓薛慈驚訝了。
要年輕許多、小了幾號他大哥……薛浮。
薛浮讀書時住校,工作後住公司,和薛慈的關係,也只是比陌生人親近一點。
這「一點」具體表現在他們互相知道姓名長相。
連家中保姆和薛浮見面的次數,恐怕都比兄弟兩人相見的次數多。
作為年少成名的天才的薛家繼承人,和薛家這一代裡出了名不成器的薛慈,哪怕是親生兄弟,都沒什麼血濃於水的淵源。
兩個人像活在兩個世界。
薛慈記得初三時他發高燒,是難得回家的哥哥發現的。大概是看薛慈快燒死了,才為他喊來醫生。薛慈又病又暈,大概也是燒得沒了理智,竟忘記兄弟間的隔閡,努力去靠近薛浮,討好地喊他「哥哥」。
一連喊了很多聲。
迎來的是薛浮冷淡的一瞥,還有他幾乎是厭煩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