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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坤寧門,贏烈先上了皇帝的龍輦,儀仗先過去了。蕭清婉才坐了午間的那乘畫輪車,往崇敬殿行去。
到得崇敬殿前,帝後下車,共入殿中。
因是合宮家宴,這宮中妃嬪連著皇子都到了。又因大皇子贏緯仍在禁中,故而只二皇子贏綿同三皇子贏紀來了。當下眾人跪接,帝後二人共同落座,贏烈才道了平身,群妃入席,贏紀挨著貴妃坐,贏綿卻就坐了最遠處的席位。皇帝便令太官令開了宴。
一時筵開玳瑁,褥設芙蓉,珍饈美味、時鮮菜蔬、羊羔美酒無不齊備。這宴席比之午間,又自不同。因著皇帝親自駕臨,眾妃無不精心裝扮,殿中鶯聲燕語、衣香鬢影,那起平日難見天顏的宮嬪均翹首以盼皇恩。不多時,宮裡的歌姬伶人上來獻藝,各個都使盡渾身解數,以應佳節,殿中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態。
因是重陽佳節,殿上為應景都掛著菊花彩燈,此時已是掌燈時分,燭影搖紅,映著滿殿的妖嬈舞姿,更覺醉人。蕭清婉吃了兩杯菊花酒,不覺臉就紅了起來,兩頰滾燙竟微有醉意,就放了杯子,悄悄的令穆秋蘭出去拿了醒酒丹進來。一旁贏烈低聲笑道:「朕記得你往日是很能吃上幾杯的,今日是怎麼的了?」蕭清婉亦低聲回道:「臣妾也不知什麼緣故,想是午間多吃了兩杯罷。」贏烈道:「可別吃醉了,朕還等著你呢。」蕭清婉笑道:「皇上也少要飲酒吃菜,吃得飽了,坤寧宮裡一桌子菜就都白擱著了。」
席間不時有妃嬪起身,恭祝帝後安康,贏烈與蕭清婉也只是敷衍一番,仍舊低聲笑語。貴妃坐在下方冷眼旁觀,看著殿上合宮皆到,獨獨缺了自己的皇兒,心中頗為懊惱。雖是那日自己央著皇上,解了齊才人的禁,但皇長子的禁令卻因是皇帝親口下的,不論怎樣求,皇帝終不肯鬆口,還險些引火燒身,只得罷了。重陽佳節,六宮俱歡,卻唯獨自己的兒子被禁於皇子府,雖是無人敢在她跟前說些什麼,終究是沒臉。此刻又看著上頭皇帝皇后低聲說笑,軟語溫存,皇后兩頰微紅,艷壓桃花,春風滿面,心中一股子悶火無處發洩,只是冷著面自顧自的吃酒。
黎順容起身向帝後敬酒,退下時行至貴妃桌前,對貴妃笑道:「貴妃娘娘瞧,皇后娘娘今日的臉色好看的很,不知使了什麼胭脂?」貴妃冷笑道:「黎順容不妨多敬皇后娘娘兩杯酒,皇后娘娘一高興說不準明兒也賞你兩盒胭脂膏子擦,省的你在這裡眼饞心熱,本宮看不上!」黎順容本是因著今日皇長子不能赴宴,借了話頭來看貴妃的笑話的,不想反被貴妃譏刺的滿面通紅,又不敢反駁,只是灰著臉。
三皇子贏紀,因現下歸了貴妃看養,就坐在貴妃旁邊。看著母妃走來,連著幾日不見母親,心中思念,小小孩童也不顧許多,就伸手扯住黎順容的衣袖,道:「母妃帶我回去,我不要再跟著貴妃娘娘。」黎順容看見兒子,眼睛就紅了,礙著貴妃在旁,只好道:「紀兒乖乖的聽貴妃娘娘的話,母妃改天就去看你,給你帶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贏紀拖著哭腔的道:「母妃騙人,紀兒去了長春宮這麼久,母妃一次也沒去看過紀兒,紀兒也沒吃到過點心。」黎順容聽了這話,便望著貴妃,心如刀割。
貴妃冷冷道:「順容還是快些回自己的位子罷,不然讓上頭瞧著,不好看。且三皇子是皇上親口下旨,要本宮代為撫育的,本宮要如何教導,無須順容置喙。」黎順容咬著牙道:「你……」貴妃也不理會,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水,又見贏紀只是扯著黎順容的衣袖不放,心中一陣煩躁,又怕上頭瞧見,便對身旁的宮女低聲呵斥道:「死了不成?!」那宮女只得硬著頭皮,上前要將贏紀的手拉開。奈何贏紀只是不肯放手,嘴裡只念著「母妃帶我去。」那宮女恐傷了皇子,又不敢使力,一時竟然僵持不下。
主位上,蕭清婉看著歌舞,同贏烈低聲軟語,眼睛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