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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rdo;布魯內蒂答道，接著又問，&ldo;你能否問問你的朋友們認不認識他?&rdo;他朝那群仍然靠著牆徘徊不前的人點了點頭。他們不時地對著路過的汽車說上兩句，眼睛卻一直盯著布魯內蒂和那兩個人。

&ldo;當然。幹嗎不呢?&rdo;保利納的朋友說，轉過身向那群人走去。保利納緊跟在後面，似乎是害怕單獨跟一個警察在一起。

在他們倆朝那兒走過去的同時，那群人也從牆上剝離開向他們倆走過來。拿著模擬像的那位絆了一下，一把抓住保利納的肩膀，才沒摔倒。他惡狠狠地罵了一句。這群色彩鮮亮的男人圍攏在這兩個人身邊，在布魯內蒂的注視下把模擬像四處傳遞。其中一個戴著紅色假髮且又高又瘦、其貌不揚的小夥子一下子鬆開了畫像，緊接著又一把抓住，再看了一遍。他把另一個人拉過來，指著那張畫像跟他說了一通。另一個人搖了搖頭，於是紅頭髮又朝著畫像指指戳戳地比畫了一番。可那另一位還是不同意，紅頭髮便只好氣急敗壞地一揚手，把他推開。畫像又傳了幾個人，接著保利納的朋友向布魯內蒂這邊走了回來，那個紅頭髮小夥子就跟在他的身旁。

&ldo;晚上好。&rdo;紅頭髮小夥子過來時，布魯內蒂說，伸出手，又自我介紹說，&ldo;圭多&iddot;布魯內蒂。&rdo;

那兩個男人站在那裡，彷彿他們的高跟鞋都生了根。保利納的朋友低頭瞥了一眼自己的裙子，一隻手在上面蹭了一下。紅頭髮的那位把手放在嘴上捂了一會兒，然後向著布魯內蒂伸過去。&ldo;我叫羅伯託&iddot;卡納萊，&rdo;他說，&ldo;很高興遇見你。&rdo;他把手握得很緊，那隻手是溫熱的。

布魯內蒂的手又向另一個人伸去，那人慌慌張張地回大瞥了一眼人群，沒聽見什麼動靜，於是拉住布魯內蒂的手握了一下：&ldo;保洛&iddot;馬扎。&rdo;

布魯內蒂轉過身來面對著紅頭髮小夥子。&ldo;你能認出畫像上的人嗎，卡納萊先生?&rdo;布魯內蒂問。

紅頭髮小夥子只顧看著身邊，直到馬扎開了口：&ldo;他在跟你說話呢，羅伯託，你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嗎?&rdo;

&ldo;我當然記得自己的名字。&rdo;紅頭髮小夥子說，惱火地轉向馬扎，接著又轉向布魯內蒂，&ldo;對。我認得出這個人，可我沒法告訴你他是誰。我甚至沒法告訴你，我為什麼認得出他。他只是看上去像某個我認識的人。&rdo;

卡納萊意識到這些話聽上去是如此缺乏說服力，便解釋道：&ldo;你能明白那種感覺的。當你在街上看見從乳品店裡出來的夥計，而他並沒有圍上圍裙時，你認識他，可你不知道你是怎麼認識他的，你也記不起來他到底是誰。你知道你認識他，可他待的地方不對，所以，你就記不起來他是誰。畫像上的那個人就是這種情形。我知道我認識他，要麼就是見過他，就跟你看見乳品店夥計的情形一樣，可我想不起來他應該呆在哪裡。&rdo;

&ldo;他應該在這裡嗎?&rdo;布魯內蒂問。卡納萊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於是，布魯內蒂又解釋了一句：&ldo;是在這裡，在卡普齊納大街上嗎?你覺得這是你該看到他的地方嗎?&rdo;

&ldo;不，不是。壓根兒就不是。怪就怪在這裡。不管我以前是在哪兒見過他，跟這些東西可是一點兒都不相干的。&rdo;他的雙手在空中揮舞，彷彿能在那裡找到答案。&ldo;這就像我在這裡看到了自己的某個老師，或者是醫生。他不該在這裡。

這只是一種感覺，可是非常強烈。&rdo;接著，為了再證實一下，他問布魯內蒂，&ldo;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