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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多瓦尼給布魯內蒂盛了點胡椒，然後又給自己盛了一點。&ldo;關於他的事，我直接獲知的最後一條訊息是他跟一個從特雷維索來的會計扯上了關係。可是弗蘭科忍不住要到外面去折騰，那個會計便把他趕了出去。揍了他一頓，我猜，然後再把他趕出門去。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染上易裝癖的。我對那種事一點兒都不感興趣。說實在的，我想我沒法理解。如果你想要個女人，那就找個女人好了。&rdo;

&ldo;可能這是用來欺騙自己的，讓自己以為是女人。&rdo;布魯內蒂說，用上了保拉的理論，不過這一回，他覺得這種說法挺有道理。

&ldo;也許吧。可這有多糟啊，喔?&rdo;帕多瓦尼把盤子移到一邊，身體往椅背上一靠。&ldo;我是說，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對自己說謊，騙自己是不是愛上了什麼人，為什麼要愛，為什麼明明不愛卻要騙自己說愛。可是，你想啊，至少在跟誰上床這個問題上，我們應該對自己誠實吧。這個要求夠微不足道了吧?&rdo;他端起色拉，撒了把鹽，在菜葉上隨意澆了些橄欖油，最後灑上許多醋。

布魯內蒂把自己的盤子遞給他，然後接過帕多瓦尼遞來的一隻乾淨的色拉盤。帕多瓦尼把那碗色拉往他面前一推。&ldo;自己來。沒有甜點。只有水果。&rdo;

&ldo;我很高興沒給你添太多麻煩。&rdo;布魯內蒂說，帕多瓦尼笑起來。

&ldo;是啊，這些東西我這屋子裡都有。&rdo;

布魯內蒂盛了一點點色拉，帕多瓦尼盛的就更少。

&ldo;關於克雷斯波，你還知道什麼?&rdo;布魯內蒂問。

&ldo;我聽說他男扮女裝，管自己叫弗朗西斯卡。可我那時並不知道他已經不在卡普齊納大街幹了。或者是梅斯特雷的公園?&rdo;他問。

&ldo;兩個地方他都幹過。&rdo;布魯內蒂答道，&ldo;可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經不在那裡幹了。他給的地址十分體面，門外還有他的大名。&rdo;

&ldo;什麼人的名字都能寫在門上的。這得看是誰付房租。&rdo;

帕多瓦尼說。顯然，在這些事情上他要老練得多。

&ldo;我想你說得沒錯。&rdo;布魯內蒂說。

&ldo;關於他的其他情況，我就不太清楚了。他不是個壞人，至少我認識他的時候他不是個壞人。不過，此人做事畏首畏尾，容易受人操縱。像這種東西是不會改變的，所以，但見他覺得對你說謊能撈到什麼好處的話，他是會這麼做的。&rdo;

&ldo;就像大多數我對付的那些人一樣。&rdo;布魯內蒂說。

帕多瓦尼笑了，又加上一句：&ldo;就像大多數我們大家時時刻刻都在對付的人一樣。&rdo;

對於這個殘酷的真理，布魯內蒂只能付之一笑。

&ldo;我去拿水果。&rdo;帕多瓦尼說，把兩個人的色拉盤疊在一起，從桌上拿開。不一會兒，他就回來了，手裡端著一隻淺藍色的陶碗，碗裡有六個完好無損的桃子。他又遞給布魯內蒂一隻小盤子，把盛桃子的碗朝他面前一放。布魯內蒂拿起一個挑子，開始用刀叉去皮。

&ldo;關於聖毛羅，你能告訴我點什麼?&rdo;他一邊問一邊剝桃皮，雙眼盯住手裡的桃子。

&ldo;你是指那位&l;道德聯盟&r;的會長，還是他給自己封了其他什麼頭銜?&rdo;帕多瓦尼問，在說&l;道德聯盟&r;那幾個字的時候，故意讓聲調聽上去陰沉沉的。

&ldo;對&rdo;

&ldo;關於他，我所知道的東西足以向你斷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