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葡萄酒(第1/2 頁)
而姚世真的茅草屋此刻還亮著燈火。
夜涼如水,人走茶亦涼透,姚夫人讓僕人們收拾了宅院,回頭卻見姚老爺子竟還鋪紙研磨,她走過去只瞥了一眼,笑道:“你當真要為溫小娘子請功?”
姚世真推開一小塊墨,笑著對老妻說道:“這丫頭不是想攀我的裙帶關係嗎。我已是枯樹一根,沒什麼可攀的。不若給她另指一根高枝兒。這攀不攀得上,全看她自己的本事。”
姚夫人奇道:“你不是向來最討厭別人攀你的關係嗎?”
“哎,小女娃嘛,拋頭露面做生意不容易。何況她隔三差五給我送東西來,這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一老漢也不好佔一小姑娘的便宜。”
姚夫人笑,“你呀,你分明就是喜歡這丫頭。”
姚世真反問:“難道夫人不喜歡這小女娃?”
姚夫人抿唇笑,“當然喜歡。”
“不覺得這丫頭市儈精明?”
“這丫頭能從族人手裡保住家產,敢招贅上門,可見乖巧外表下是一身反骨,倒是和京都裡那些扭捏做派的小娘子與眾不同。我喜歡有謀算有韌勁的小娘子,女子存活世間不容易,沒點手段和力氣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姚世真摟住老妻,“所以,我給魏崢一封書信說明幷州饑荒乃溫婉獻策,那小子知道分寸,不會讓溫掌櫃難做。只是……”
姚世真微微蹙眉,“只是上一封書信,那小子一直沒有給我回信。”
“他如今是天水府督撫,日理萬機,許是公務纏身抽不出空來。”
“不會。我的書信他從來不會不回。”
天水府一直是大陳朝的軍機重地,靠海一帶常有倭寇擾民,內有各路豪強世家爭權奪利,整個天水府各路勢力錯綜複雜,任誰來了都得被扒下一層皮。
更何況前兩任督撫死得不明不白,而今年幷州又遭遇大饑荒,流民無數。
這塊燙手山芋,據說整個朝堂無人敢接。
而魏崢被陛下欽點為天水府的督撫,聽起來寵愛萬千位高權重,實則是步步危機,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憂。
陛下啊…終歸是不信任魏家人。
姚世真心裡隱約不安,卻又沒辦法跟老妻說,只好轉了話題。
姚夫人替他研磨,一盞燭火,紅袖添香,歲月靜好。
想起姚世真和溫婉的賭約,姚夫人笑著問他:“夫君真打算收溫小娘子做女弟子?”
“怎會?”姚世真捋須,眼底得意,“自然是哄她的。”
“啊?”
溫小娘子臨走之前還捲走了程允章那篇策論,說回去要好好鑽研,誓要寫出一篇比程允章更好的文章來。
“我說的是…她若寫得比程允章好,我就考慮收她做女弟子。只是考慮…並非應承。”
姚夫人扶額苦笑,“你一把年紀,何必逗小姑娘玩?那溫小娘子走的時候可以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哼,是她先逗我這老翁的!”姚世真將下午溫婉裝作不會釣魚還跟他打賭引他上鉤的事情講給老妻聽,姚夫人樂得前俯後仰,“你呀你,當真促狹,難怪溫小娘子要請我坐鎮,原來防的就是你這老頭!”
“哼哼,兩軍交戰,兵不厭詐。人心險惡,那丫頭還有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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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婉並沒有著急寫策論的事兒。
酒坊的事情一大堆,就制酒一事已經到了發酵的關鍵環節。
溫婉和馬師傅時刻盯著,趁著間隙將溫婉帶到酒庫去,又從角落乾燥通風的地方掏出一小罐子來,“少東家,這次發酵用了庫存量至少大半的酒麴,剩下的酒麴量不夠支撐一年。咱得提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