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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真的謝謝你。」
「雖然不知道你發生過什麼,但是我相信,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都有著獨一無二的意義。」
「就像你送給我的那束光——」她晃了下手中的火機,「很溫暖,很明亮。」
祁安彎起唇角笑,將之前的話複述:「活下去才會有希望。」
陳澤野喉結輕顫:「好。」
……
記憶中模糊青澀的少年逐漸和眼前人重疊在一起。
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回到黎北的那個雨夜,在那條昏暗偏僻的小巷裡,以為是初遇,其實是重逢。
那些盤旋在她腦海里的碎片,光怪而陸離的夢境,都是潛意識中的指引。
祁安心口止不住作痛,鼻頭酸得厲害,眼淚一顆一顆往下掉,喃喃重複的只有一句:「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忘掉你的。」
離開地下室後不到一週,祁浩軒在車禍中意外去世,錢舒榮作為母親卻不管不問,祁安一個人為了葬禮跑前跑後,累到虛脫麻木。
父親和弟弟接連離開,最重要的兩部分從生命中剝離,她整個人像是徹底垮掉,渾渾噩噩如同行屍走肉。
關於那年夏天的所有記憶都被清空,她只記得冰冷的血液濺到身上,只剩赤紅的血色繚繞在心頭。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陳澤野把人摟在懷裡,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淚,一下一下拍著輕哄:「這有什麼好道歉的。」
可祁安聽不進去,喉嚨中溢位哽咽,肩膀也止不住發顫。
為什麼命運這樣喜歡捉弄人。
為什麼偏偏就忘記了呢。
陳澤野心疼得要命,下頜線繃得很緊,聲線也泛起嘶啞:「別哭了寶貝。」
「忘了就忘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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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用力吸了吸鼻子,但是哭腔還在:「你為什麼從來都沒和我提起過。」
「明明回臨舟那麼多次,為什麼不直接過去找我。」
「因為——」
陳澤野頓了下,喉結跟著滾動,掌心安撫的動作沒有停,語氣突然變得晦澀:「因為不敢去打擾你。」
暗戀是一場啞劇。
千萬次駐足,千萬次瞭望,卻又千萬次退縮,千萬次緘默。
他是卑劣的,墮落的,而她是神聖的,無暇的。
他是生於陰溝中的爛草,而她是懸掛在天空的月亮,他不敢私有,只敢偷窺月光。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了。」陳澤野捧起她的臉,鼻尖相對蹭了蹭,溫熱氣息糾纏碰撞,「我們現在已經在一起了不是嗎?」
「這就是最好的結果。」
「不是的。」
祁安想起大二那場印象深刻的辯論賽,辯題是故事的過程和結局哪個更加重要。
當時她代表反方,論證結局更加重要,只要最後能走向圓滿,過程便可以忽略不計。
現在她想說不是的。
那些跋山涉水、歷經磨難的過程同樣重要。
祁安呼吸久久不能平復,眼尾掛著委屈的濕:「可是我讓你等了好久。」
「多久都沒有關係。」陳澤野指腹揉在她後頸那塊軟肉上,似乎覺得不夠,又在她臉頰上親了親,「如果不是遇見你,我早就死在十五歲的雨夜裡。」
「是你給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那句話在他腦中記了好久。
他送她一束光,她成為他的太陽。
「所以喜歡你的那段時間,我從來都不覺得難熬。」
「我覺得這就是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