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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中的答案,祁安卻還是怔然,捏著裙角沒有說話。
陳澤野懶懶伸腿,見她一副乖學生模樣,輕嗤一聲:「現在知道怕了?」
「早說過讓你離我遠點。」缺少光線的角落,他神色晦暗不明,「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是個不折不扣的——」
「沒有怕。」
祁安開口打斷他的後半句,少女嗓音清透,如禮品店中懸掛的風鈴,在這混沌的雨夜中格外清晰:「而且你也不是什麼壞人。」
陳澤野錯愕數秒,勾唇輕笑起來,字句中噙著自嘲:「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我不止是壞人,還是個殺人犯。」
祁安眉心收攏,搖頭:「你不是。」
「壞人不是你這樣的。」
陳澤野偏過頭,同她四目相對。
雨夜的地下室昏暗,塵埃四處飛揚,可她眼瞳卻未被沾染,折射出清澈的光圈。
他像是來了興趣:「那壞人是什麼樣的?」
祁安很認真,也更倔強:「壞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的壞。」
他們最擅長偽裝,扮演出善良無辜的模樣。
他們沒有底線,喜歡用高高在上的姿態漠視眾生。
「以後不要再這樣說自己了,你不是那種人。」
陳澤野沒接話,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
可眼神中的冷淡卻一寸寸褪去,換成許久未見的柔和。
連他自己都未察覺。
話題再一次終止。
風雨肆虐更甚,混著腥鹹的水汽從縫隙中鑽進,濕漉漉將人包裹起來。
遠處傳來汽車的鳴笛聲,一閃而過的雷電將地下室照亮,祁安從小就怕黑,這種幽暗的密閉環境更是會讓恐懼翻倍。
抱著膝蓋的手臂收緊,驚恐難過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眼眶忍不住泛起酸澀,睫毛縫隙沾滿水痕。
那個時候她不過十四歲,就算平時再堅強獨立,總歸還是會有脆弱的一面。
情緒猶如堤壩中的洪水,一旦蓄滿崩塌,便會失洪到覆水難收。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整顆心都在顫抖之際,那道冷冽的聲音卻悄然落在頭頂。
「在害怕?」
黑色褲腳出現在她模糊的視線裡,男生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面前,大概十幾公分的距離,她能聞到他身上的清凜氣息。
像是夏日裡的海鹽沙冰,又像冬日的枝頭碎雪,與呼吸起伏攪在一起,如同一味鎮定劑。
處於相同的困境裡,祁安不想把消極情緒帶給他,指腹輕按住濕熱的眼皮,抑著鼻音開口:「沒有怕。」
「你也」
她遲疑片刻,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好笑,可還是說了,安慰的意味很重:「你也別怕。」
「我們一定能出去的。」
陳澤野確實在笑,模樣散漫不羈,話語也是:「我有什麼好怕的?」
「我連死都不怕。」
祁安沒有出聲。
身前的黑影壓得更緊,陳澤野蹲下身與她高度平齊,聲音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像是哄人:「膽小鬼。」
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火機,修長分明的指節搭上銀蓋,啪嗒一聲——
猩紅火光從他虎口中竄出來。
像是憑空出現的太陽,黑暗和寒涼一起被驅散。
祁安微怔,遲緩地抬頭,透過火光再次看清男生的面孔。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身上的攻擊性不再那樣強烈,漆黑的額發半遮半掩搭在眉前,眼尾還有一顆黑色的淚痣。
「別怕了。」
沉寂打破,低緩的聲音落入耳中:「我帶你離開。」
大概覺得自己的聲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