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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又都帶著酒,就好好再喝一次,否則說不定下次再喝又是個八年。”
他一句笑語,卻不知道說的完全正確。何止八年?十年幽禁,十年後,我知你平安得放,卻不知自己身在何處。如有緣,也許十年後還能喝酒,如無緣,那這也許就是最後的離別酒。
心中悲痛,強笑著說:“是該大醉一次,自從上次被你灌醉後,一直都沒有再嘗過醉酒滋味。”
十三挑了挑眉毛,一面與我碰酒壺,一面說:“上次明明是你自己拿起酒囊就一口口地灌,一副恨不得立即醉倒的樣子,怎麼是我醉灌你了?”
“你不把我擄到外面去,我能一口口地灌酒嗎?”我瞪著他問。一副你再敢說不是你的錯,你試試的樣子。
他哈哈笑著:“好!好!就算上次是我灌醉你的,不過今兒你可記住了,酒你自己帶了,人也是自個過來的。以後可不要再說是我灌你的。”
兩人一面笑談,一面喝著酒,很快酒壺就見底了,他笑拍了拍桌上的酒罈子道:“還是我有先見之明。”我笑道:“是,是!”一面取了兩個碗出來。十三笑說:“還是你合我心意,原本就該如此飲酒,最不耐煩拿著小杯子唧唧歪歪。”說著一人倒了一碗。
兩人喝著喝著,都默了下來,我想著十三即將而來的命運,自己未知的命運,心中難過。十三不知道想起什麼,也是眼角帶著幾絲愁悶。
兩人時不時地碰一下,喝一口,各自愁傷著。傷心時喝酒最易醉,兩人又都已經喝了不少。此時都帶著幾分酒意,忽又相對著大笑起來。笑著笑著我趴在石桌上,用手偷偷抹乾了眼角的淚。
正趴著時,忽聽得一縷哀傷的笛聲響起。是剛才未吹完的曲子,我側頭靜看著他,他為何心中如此哀愁?
一曲吹畢,十三手握玉笛,起身踱了幾步,慢聲吟道:
赤欄橋外柳毿毿,千樹桃花一草菴。
正是春光三月裡,依稀風景似江南。
片月銜山出遠天,笛聲悠揚晚風前。
白鷗浩蕩春波闊,安穩輕舟淺水邊。
我撐頭笑道:“人家‘才高八斗’者也要‘七步成詩’,你這三五步就作了這麼多,豈不羞煞曹植。”十三懶洋洋地說:“以前寫好的,只是一時心中感慨,唸了出來而已。”
我默看了他一會嘆道:“你若不生在帝王家,該多好,就不必只用詩詞羨慕閒逸了。”他深吸口氣,側身而立,揹負雙手,仰頭望著月亮,過好一會子才說:“我自己也不知道想過多少次。我一直嚮往著有一天能騎馬,帶笛,配劍,自由縱橫在天地間,漠北射鵰,江南聽曲。暢意時幕天席地、飲酒舞劍, 雅緻時紅袖添香、燈下吟詩。但此身已託帝王家,即使我可以跳出樊籠,卻有我不能割捨的人,不願讓他獨自一人面對風刀霜劍,他雖有額娘、同胞親弟,可和沒有也差不多。”
只覺淚水猛然落下,竟連擦拭都來不及,剛剛拭乾舊淚,新淚又已下。十三轉頭默默看著我。
我一面雙手胡亂抹著眼淚,一面強笑著說:“有些喝多了,酒竟然都化作了淚。”他扯扯嘴角,想笑,卻終是沒有笑出來。走回桌邊,端起碗仰脖灌下。
我也灌了一大口。手撐住頭,問他:“十三阿哥,在這個紫禁城裡,你我是難得想法一致的人,如果能湊在一起倒是好。可是奇怪了,你為何不喜歡我呢?”
十三正在喝酒,忽聽得此言,一下嗆住,側頭咳嗽了好幾聲,轉頭挑眉笑說:“我還納悶,我這麼個風姿英拔的人在你面前,可也沒見你喜歡我呀?”
我斜睨了他一眼,嘲諷道:“連我這鎖在深宮的人都聽聞了不少你的風流逸事,惹了多少相思債,還嫌不夠多?你平日走在路上可敢回頭?”
十三納悶地說:“為何不敢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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