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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歪著脖子,眼神剔透的像個涉世未深的小學生,“跟誰啊?”
“苗苗啊,”他翹起二郎腿,“幸好我提前把紅包給老朽了,不然她結婚我連個信兒都沒有多尷尬。”
“苗苗不是女的麼?”關青提出他純潔的疑問。
程悍滿不在乎,“就是女的她才結呢!早跟你說她不喜歡男人喜歡姑娘,”他說到這兒不耐煩地皺起眉,“你快閉上眼睡一會兒吧,我看你都燒糊塗了。”
關青恍惚中聽到他接了個電話,語氣似乎有些焦急,沒一會兒病房裡走進個人來,程悍陡然抽出手,惹得關青無意識地攥了好幾下空氣。
“怎麼回事兒啊?婚禮出岔子了?”程悍望著來人問。
此人穿著夏威夷風情的花襯衫,頭□□染成時髦的菸灰色,面色卻在金項鍊的襯托下顯出土黃色,他頂著像懷孕六七個月的大肚子到程悍身邊坐下,極其疲憊的嘆出口氣。
“婚禮差點兒變葬禮!我就說饒也沒安好心,她哪裡是想結婚,根本就是想跟她媽宣戰。她要是真想結,偷摸叫上幾個朋友,大家開開心心吃頓飯不就得了。幹嘛還得叫她媽呢?”
“也許是找到了摯愛,想從她母親那裡得到祝福唄。”
“屁的摯愛!”綿利民不屑一顧,“她壓根就不是同性戀,就是一股叛逆心理,她媽怎麼不樂意她就怎麼來。倆女人,你說她們有什麼好處的?無非就是玩兒得好,聊得來嘍,要屌沒屌,要錢沒錢。她倆真結婚了怎麼過?一是叛逆,二是想火!非藉著這女同結婚的幌子給自己炒作一下!”
程悍不解:“這跟火不火有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她連記者都叫來了,今天她整個婚禮現場,裡裡外外來了好幾個記者,那□□短炮的,不就是想炒作、想火麼?”綿利民用高高在上的態度充分表明了自己對於這件事情的直觀感受,和他自認為了不得的洞察力。
程悍聽得有些不舒服,然而礙於兩人認識多年的情份,還是笑著試圖跟他講道理:“饒也是什麼脾氣你不知道麼?真有記者估計也不是她叫來的,再有人家倆人處了兩三年了都好好的,想結就結唄,也礙不到咱們的事兒,也沒搶你媳婦兒,你這麼義憤填膺幹嘛呀?”
綿利民聽得直搖頭,好像對此看法萬分不能接受,嘴癟的像吃了屎,“你們現在這幫年輕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還同性戀?同性之間有什麼好處的?來你跟我說說,假如有一天你綿叔我突然找了個娘們兒唧唧的小白臉兒,說我要跟丫結婚,共結連理相扶到老,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吃飽了撐的沒事兒找事兒,腦子被驢踢了?”
“那您不是同性戀您當然不應該愣逼著自己找一男的結婚啊!”程悍被他這個假如弄得哭笑不得,“換言之人家要就是同性戀,你也不應該逼著他愣找一異性的!”
“嘿喲,”綿利民轉過臉來,挺吃驚地看著他,“沒想到你也這麼時髦啊!那你的意思是同性戀很正常,咱們應該鼓勵他們,發揚光大唄?”
“我不是這意思,”程悍無語,剛想說話又被老綿打斷,
“咱不說別人,就說你,你一一米八十好幾的大小夥兒,身體健康,長相帥氣,怎麼全世界姑娘都死光了你非要找一男的過日子?”
程悍下意識擋住身後的關青,覺得老綿這話裡帶刺,就是衝著關青去的,“你怎麼又扯我身上了?誰跟你說什麼了?”
萬幸只是他反應過激,老綿壓根沒往他身上想,“我就是打個比方,想告訴你,同性戀吶——就是有病!”
倆人三觀不同,勉強聊了兩句今天婚禮上發生的事兒,就不歡而散了。
程悍等他走了,轉頭看了眼關青,見他還在睡覺面色無異,想來是沒聽到那番話,心裡多少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