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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裂口的瓦缸子,大小不一,過去一瞧,缸底還殘了些醃漬的湯水,卻是已經漚出了泡,剛才那酸臭味,應該便是這裡散出的,後屋也是一樣。
方氏更是不痛快了。顧早無奈,只得叫了三姐青武一起,將那些缸子一個個地搬了出來疊放到了門口,又從隔壁借了掃帚,將兩間屋子打掃了通氣,這才將自家的東西一一搬了進去安頓。統共只有兩間房,前面的便做了做飯的地,方氏晚間也打地鋪在這裡,後間收拾了,顧早三姐青武都擠在了一起,因了沒有床具,將那帶來的箱籠拼了做個小床給青武睡,顧早和三姐便也打了地鋪。
屋子裡也沒個灶,晚間時候,顧早又從隔壁借了煤爐燒了些船上剩下的飯菜,全家胡亂吃了。見天還未黑,她跟方氏說了聲出去認下路,便帶了三姐青武一道出了門,方氏也不管,只嚷了聲早些回來,自己便又去整理那些帶來的物什了。
顧早和三姐青武出了巷弄,沿著街面往南走了幾步,四周漸漸地便熱鬧了起來,此時華燈初上,夜市卻是剛剛開始了,當街叫賣的吃食各式各樣,水飯、熬肉、幹脯、肚肺鱔魚、包子雞皮、雞鴨雜碎,每份要價十五文,顧早見青武有些眼饞的樣子,便買了些過來。又逛了會,過了座橋,見賣的東西又不一樣了,有旋煎羊白腸、炸魚頭、姜豉、抹髒、紅絲、批切羊頭,還有些辣腳子姜、辣蘿蔔、醃菜,生意倒是出奇的好。她從前便是最愛吃這種東西的,忍不住也湊過去買了幾文錢,放進嘴裡細細嚼了下,感覺味道卻是一般,遠比不上從前自己做的,將手上的東西遞給了三姐,見她卻是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心中突然一動,看看時間也是不早了,便拉了還有些意猶未盡的三姐和青武回了家。
剛進了家門,卻已經是聽見了方氏的聲音,仔細聽去,卻是在罵人,罵的不是別人,居然就是那今日還沒有和她碰過面的胡氏。這屋子板障薄,又都是連著的,顧早怕被隔壁的人聽了,急忙上前,扯住了她的衣袖。
方氏卻是甩脫了她的手,自己坐到了那剛打好的地鋪上,氣哼哼地說道:“二姐,你那個伯孃,素來就是個不拔毛的公雞,這次居然這麼痛快地答應給我們租房子,我還道她一時發了善心的呢,卻原來是被她給耍了!我剛剛去了隔壁問過了那沈娘子,她與我家這是同樣的格局,租來卻不過一貫五,那胡氏怎的要了我們兩貫?最最叫人牙疼的是這房子便是她自己的,過去先是租給了個挑夫,不想幾個月便當街被馬踏了。又租了個賣菜的,沒多久也暴病死了。最前一個,就是個發醬的,租了半年,發的醬卻是吃死了人,這才丟了這些罈罈罐罐跑路走了,那婆娘好黑的心,竟是誆騙了我們過來,想讓我們一家也遭了黴運哪,不行,明天就另外去找個房子,快些搬了出去,免得也惹上了這喪門星。”
顧早想了下,便笑道:“娘,你也莫要著急,這房子租金的事情,我會去和伯孃說的,人家租來一貫五,我們也斷不會有那明吃虧的道理,至於搬家,我看就不必了,城裡房子也確實不好找,搬來搬去也麻煩,我方才瞧見街那頭有個黃大仙的廟,香火很旺,想來也是靈的,你若是不放心,便去求張靈符過來避避邪氣。”
方氏聽了,沉默了下,顧早便知道她是被自己說動了,關了門正要和三姐青武進去,卻聽見方氏又在那自言自語道:“明日一早便都丟了這些爛缸子,擺在門口讓人瞧著鬧心。”
顧早急忙阻攔了道:“娘,那些缸子留著我正還有用呢,可不能扔。”
方氏不解地看了她一眼,顧早也不解釋,只是笑笑便進去了。
晚上洗了睡下無話。第二日一早,顧早便叫了三姐青武一起,打聽了附近的早市,一溜煙地去了。到了那早市,買了一袋子的蘿蔔鹽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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