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事碎片(第3/4 頁)
家外的,上學還不夠累挺?考試就算過了能拿幾個工分?”
喬增金也顧慮著生產隊的活兒幹不完,跟喬丁鉤說:“爹,我過兩年還得處物件,喬增德是不是也得擔點兒事?他現在在隊上當二分隊的副隊長,管七八個人,不也挺好?前兩年打倒的那些,不都是念書多的?”
於丁鉤往炕頭上挪挪屁股,看看喬德茂,然後才說:“爹,看小二自己吧,廠裡的報紙他還能看幾行,要不就豁出去倆月,叫他試試,要不也便宜了侯東亭。咱家不出人,叫人家去?到時候要是人家上了學回來當會計當書記的,咱可不沾光。”
喬德茂吧嗒著菸斗不說話。喬增金有些不高興了,賭氣說:“那我也去試試。”
喬增德跳起來:“唵?就你?屎橛子一個,認字嗎你?”
於春梅把倆人按住,也一屁股坐下說:“唸書有什麼用?回來支攤子算命?屯東頭於大牙他侄子不也是個讀書人?在那洋學堂學啥了?還不是回來種地!這一出去一回來,地都不給他分了,有啥用?!字識兩個夠用的就行了,誰也別去!等看看情況,增財大點了再說!”
喬增德更不樂意了,他梗著脖子說:“我在家又是燒火又是做飯,怎麼到頭來還得讓著俺弟弟?”
還是喬雪花,他唯一的妹妹,拉著他說:“二哥,你也別急,這段時間你就在學校複習,我在家多幹點。”
喬增德想起喬雪花心裡還是揪心的難過。
喬德茂把菸斗咔噠乾淨,重新掛回腰間,下了最後意見:“那看自己能耐吧,咱家也沒有個文化人,小二子願意試試就叫他試試。”
往事想忘也不一定能忘掉,教授也當上了,這些事卻時不時地從腦海裡冒出來。想起來,喬增德心裡就升起一股怨恨,直到現在,他在內心深處,還是不肯原諒他的家人。
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他也不是多愛上學,但是他爹孃在關鍵時刻差點耽誤了他的偉大前程,還偏袒老三,這讓他很委屈。爹孃越是偏心眼,他越是要試試。班裡的牛老師宣佈此次考試不限指標,不要推薦信,鼓勵大家抓住機遇,喬增德就裝模做樣地復起習來。
喬丁鉤廠子裡的報紙確實發揮了作用。
喬增德在佔便宜上可以說錙銖必較,但用在算數考試上,可真是一竅不通,勾股定理證是證不上的,外語更是馬尾巴栓豆腐,提都提不起來。綜合考慮,喬增德只能報文科。對這場關乎人生重大走向的考試,其實喬增德並不知道它對未來的意義,因此也並不十分看重。
班裡的人都考,他心裡就也想考。成績嘛,回家能糊弄爹孃就行,反正他們不認得幾個字。可是,要考試就抓瞎灑湯,畢竟,是騾子是馬拉出去一溜就得露餡兒。他覺得自己去不去參加考試其實沒多大所謂,但大哥、三弟或者隊上屯裡的人要跟他搶,那他可不幹。損己利人那是活雷鋒,損人利己“人之常情”,但凡利人的事那可一點別幹。
考試那天已經是冬至月,朝北一入十月就開始下雪,冬至月已經很冷了。
一大早,喬增德裹搭上家裡唯一一件像點兒樣的棉襖,跑著去了丸家屯鐵道中學。考試一連兩天,喬增德除了政治、歷史、語文三門還算答得上,其他實在是趕鴨子上架。到了第二天下午,他覺得毫無希望,也就沒有去參加最後一場考試,連最後一科的反面都忘了答。
少考一門這種情況放到瀛洲國現在,不要說考百年老校,怕是連個大專也夠嗆。侯東亭跟他一起參加的考試,喬增德一看侯東亭那志在必得的樣子就氣不順。氣不順也得乾瞪眼,可是萬萬沒想到,侯東亭連錄取通知書都沒有等到,在他爹生火做飯叫他起床的時候,侯東亭已經渾身僵硬了。
喬增德一拍大腿,他想起剛才電視裡看到的人是誰了,是給他送錄取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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