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往事碎片(第2/4 頁)
眼睛一黑,接著暈了過去。
喬增德沒有回去,堂堂大教授的身份出席這樣的愚昧的婚禮,他得考慮影響,最主要的原因是,喬雪花的一把骨頭嫁得賤了。憑他喬家現在的威風,那怎麼不得給喬雪花找個官宦人家啊。
於春梅再三解釋,良緣難覓,但喬增德就是不願意多聽。喬丁鉤讓於春梅聽喬增德的,大教授嘛,還有什麼人是比大教授懂得更多的?他肯定說什麼都是對的。
於春梅生平第一次在喬丁鉤和兒子面前犯起了倔勁兒,任憑喬丁鉤怎麼威脅恐嚇軟硬兼施,她打定主意,今年一定要給喬雪花辦好婚事。哪家不重要,一定就得在今年。於春梅心心念念多年,喬增金和喬增財忍不住在電話裡跟喬增德說,就聽咱娘一回吧,咱家就她倆是女的,咱娘肯定懂得雪花的意思。兒子們發了話,喬丁鉤只好點頭同意,老子爹點了頭,喬增德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於春梅了卻這件心事後,她突然一下子老了。皺紋好像一夜之間爬上了她的面頰,白髮好像一夜之間佔據了她的頭頂。她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喬增德鑽進書房,書沒看幾頁,忽然想起當年接到考試通知,全家集合在一塊共同商討這件大事的情形。
那時候他的爺爺喬德茂還活著。喬德茂咔嗒著菸斗,一心巴望著喬家子孫能夠光耀門楣。他聽到考試的訊息,腦子裡的算盤又蠢蠢欲動。他說,小二啊,隊裡的活兒家裡的事你也別操心了,考試這是個大事,自古以來都是讀書這條道便宜。
那時候喬丁鉤偶爾要去廠裡砸釘子,在木匠活以外,多掙倆錢養家餬口。後來他不做木匠了以後,就學了焊接。他做了幾年車間頭兒,多多少少也看出點兒門道。
喬增德零星地上完小學初中,學校裡經常批這個老師鬥那個老師。他也衝那個懷著孕的女老師扔過石子,端著紅纓槍攔過裹腳老太太。他最喜歡跟著比他大的喬增金去綁人。有一次,喬增金綁住了懷著孕的女老師,拿出一根針去扎她的奶頭,喬增德就在旁邊認真地欣賞。後來,喬增德樂呵呵地講起這段童年時光的時候,臉上還滿是懷念。
除了這些趣事,他還愛去他爹喬丁鉤的廠裡玩。喬丁鉤怕小孩不長眼,在廠裡亂跑亂講闖禍,就讓喬增德窩在廠裡的傳達室裡。
朝北地區響應瀛洲號召大搞工業建設,同時關懷工人的精神生活,喬丁鉤的廠子裡竟然還建了一間讀書室。喬增德偷偷地四處閒逛,就在這間讀書室裡發現了“武林秘籍”。如果看到關鍵處,他就把報紙揣回家給他爹和他弟弟妹妹朗讀。
喬增德當上教授後,不止一次跟學生講過這段真實的歷史,以歷史的親歷者將歷史的每一個細節清清楚楚地標記在學生的記憶裡,當然也包括那位懷著孕的女教師褶皺叢生的奶頭。
他在課堂上得意地說:“我十幾歲就是讀馬克思長大的。”說完,他繼續得意地睥睨著教室裡每個角落的學生,把每個學生看向他的眼神盡數理解為崇拜。
其實,喬增德也算不得扯謊,他的話有幾分真實。在瀛洲國特殊十年和未來工作的三十年,這段經歷成為他獨特的思想源泉。他特別地學會了一個詞叫剝削。
喬丁鉤見喬增德有幾分讀書的潛力,就從讀書室時不時帶報紙給他看。喬增德覺得,讀報紙可比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學校教的破瓜爛棗有趣多了。
後來,去了大學的喬增德才知道,他爹喬丁鉤拿給他的報紙是瀛洲國的內參。
喬增德驕傲地衝學生一笑,真正的龍種,然後用手指指指自己。
喬增德把這個情形學給孫平堯看的時候,孫平堯的白眼都翻上了天。孫平堯一翻白眼,喬增德就想起他娘於春梅當時就撅起了嘴:“小二準備考試,誰去打柴?我自己可幹不了那麼多活,增財還小,雪花又有病,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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