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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牙說:&ldo;還想聽故事麼?&rdo;
朱一刀說:&ldo;能當飯吃麼?&rdo;
梁大牙笑笑,說:&ldo;不能管飽,卻能解渴。&rdo;於是清了清嗓子,張嘴要講,卻又停住了,想了想才問:&ldo;前頭講到哪裡啦?&rdo;
朱一刀皺著眉頭也想了想,說:&ldo;好像是講到兒媳婦看見公爹用屁股畫壽桃。&rdo;
&ldo;噢,對了。&rdo;梁大牙咂咂嘴,又津津有味地講了起來‐‐ &ldo;這一下,兒媳婦快活了,自以為自己得到了家傳秘訣,學會了畫壽桃的竅門,回到房裡就往洗腳盆裡倒墨兌水,然後學著公爹的架勢,脫掉褲子泡屁股。泡了半個時辰,也往蓆子上挪,在宣紙上坐了一個屁股印。嘿嘿,別說,還真有些像。第二天,兒媳婦歡天喜地拿到街面上賣,可是賣了一個晌午也沒有人買。倒是有人來看她的畫,看完了,笑笑,就走了。兒媳婦心中納悶,都是一樣的貨色,怎麼公爹的畫別人搶著買,咱的畫就沒有人要了呢?
比起公爹,自己的屁股又嫩又白又厚實,印出的壽桃富態又圓滿,咋就偏偏賣不出去呢?於是就截住人問。起先人家不肯講,問急了,人家說了,這位大姐,你這壽桃畫得好倒是好,就是有兩個毛病,一是太肥,肉乎得淌油,怪膩味的;二呢,少了件東西。你看你家公爹的畫,壽桃中間還有個把兒,可是你這壽桃中間卻沒有把兒。&rdo;
朱一刀沒聽明白,迷迷糊糊地問:&ldo;兒媳婦的畫,怎麼就沒有把兒呢?&rdo;
梁大牙回頭看了朱一刀一眼,說:&ldo;你真是個傻卵。你想啊,兒媳婦是個女人,褲襠裡少了個物件,往下一坐,能坐出那個把兒麼?&rdo;
朱一刀這才恍然大悟,想了一會兒,撓撓頭皮又問:&ldo;那位老先生和他的兒媳婦是誰呀?我怎麼沒有聽說過藍橋埠有這麼個人家啊。&rdo;
梁大牙聳聳鼻子,怪聲怪氣地笑笑,說:&ldo;是陳墨涵的爺和陳墨涵的娘。&rdo;
朱一刀起先還當是真的,齜著牙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兒,說:&ldo;不像。陳墨涵他爺是舉人,不是畫畫的。陳墨涵他娘是縣太爺家裡的千金,也是不畫畫的。你這故事……怕是假的。&rdo; 梁大牙哼了一聲,嘿嘿一笑說:&ldo;狗日的陳墨涵不跟老子走一條道兒,老子編個瞎話窩囊他的爺和他的娘。&rdo;
直到天色啟新,東方已經泛白了,梁大牙和朱一刀才摸進蓼城東門外的榆林寨。沒等他們去找隊伍,隊伍卻先找到了他們‐‐剛剛進寨,就被兩個莊稼漢模樣的人跟上了,兩桿硬火抵著屁股根,把他們送進一所農家小院。押解他們的漢子管這裡叫支隊部。
後來就來了一個官長模樣的人,頭上戴著坑坑窪窪的八角帽,梁大牙從前見過,那叫紅軍帽,可是官長身上穿的卻是灰色的八路粗布制服,二十多歲年紀,中等個頭,右肩斜挎著
一個牛皮包,左肩上挎著一把盒子炮。
梁大牙認得幾十個字,眯眼一看那官長臂上佩戴的小牌牌,頓時倒吸一口冷氣:媽那個‐‐蛋!遇上八路了。
八路官長模樣的人倒很隨和,雖然沒有親熱的意思,但是臉上表情也沒有顯出敵意。八路官長在大方飯桌旁邊扯過一條凳子坐下,摸出一片舊報紙,一邊捲菸卷,一邊問話:&ldo;你們是幹什麼的?&rdo;
梁大牙是見過世面的人,此時並不怯乎,愣愣地看著八路官長,反問道:&ldo;你們是幹什麼的?&rdo;
八路官長抬起頭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