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纖毫連綴(第3/4 頁)
那麼令教授知道喬增德的這種核心嗎?那麼,像令教授一樣的女性教授如此近距離長時間地觀察過喬增德這樣的怪胎嗎?那麼,隋葉顥與比她大十幾歲的男性教授的婚姻中,她何以能夠識別出喬增德和她丈夫的本質區別呢?這個本質區別存在嗎?
瀛洲國的女性主義女性教授批判著男性中心思維,她們如何與自己的丈夫共處呢?沒有人誠實地回答過這個問題。女性主義女性學者是否因處在這個學術體系中因過於禮貌掩蓋了自己對喬增德這種男教授的厭惡?沒有人誠實地回答過這個問題。厭惡如果只能掩飾,那難免會自欺。
劉青吾覺得自己的研究不夠透徹。或者,以男性作家為載體的女性主義研究,無法做到透徹,因為那最終無法避免指向對一個人的批評。
喬增德叫上孫平堯,東拉西扯滔滔不絕,孫平堯崇拜地望著喬增德,喬增德蔑視地調戲著孫平堯,劉青吾、周垳陪著這一對恩愛伉儷吃飯直吃到飯店打烊。
劉青吾和周垳回到宿舍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點半。兩人連夜準備第二天答辯所需的東西,徹夜未眠。
劉青吾在無人知曉的社交平臺上發了一句話:鄙人逼導文章寫得是真不錯,但為人也真是狗逼。她對人的分裂感到難以忍受的厭惡。
第二天一大早,劉青吾和周垳佈置好答辯現場,分頭去接外校答辯專家。劉青吾站在校門口等待令教授的到來。
簡單問候,令教授冷不丁提了一句“喬老師的文章寫得還是不錯的”。她抬起頭看看劉青吾,迅速低下了頭。一身黑衣,行走行走。劉青吾高出她幾乎一個頭,看向她的低著頭的沉重,沒忍心說什麼。她不能苛責一位對她有幫助的女性主義前輩,但劉青吾又失望又難過。她沒有接自詡火眼金睛的令子珏的話。
一路走到答辯會議室所在的樓前,令子珏已經氣喘吁吁。劉青吾感到自責,自己年輕體快,竟然忽視了五十多歲的女性教授揹著的黑色大包。
她說聲“對不起令老師,剛注意到您的揹包”,然後馬上把那黑色揹包從令子珏身上卸下來,竟然有十多斤重。劉青吾為自己在心裡對女性教授的挑剔嘆口氣,伸手扶住令子珏,一步步走上樓梯。每走一步,劉青吾都覺得是令子珏她們這一代人走過的路。或許,正是因為她們的隱忍堅韌,才有了今天自己走上這條道路。
那麼,自己這一代人和令子珏這一代女性,對世界的理解和認識,不一樣。是個人還是代際,是同性戀思維還是異性戀思維的差異?新的一代女性要把開拓了女性主義研究的老教授們留在楢山嗎?人與人的理解因為網路媒介變得更加複雜。如果文學研究的女性教授對人的感知也和喬增德們一樣,如果人連社交平臺上簡短的話都無法準確感受,人何以談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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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分鐘的路,劉青吾覺得自己和令子珏的差別,不亞於和喬增德的差別。喬增德的傲慢偏見已經是一種不可救藥的精神疾病,他對劉青吾不再構成一種傷害。可是令子珏,卻深切地讓劉青吾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限制。她可以毫不留情地解析和批判喬增德,僅僅當喬增德是一個觀察的樣本,一個完全的客體,可她無法這樣解析令子珏。她無法把這樣的殘忍用在令子珏身上。
劉青吾想起第一次見到令子珏的時候,令子珏提到自己的偏頭痛。
人身體的病症很多時候不是身體病變引起的,身體是人精神的載體,疾病是精神與思維的反映。人往往厭惡疾病,可正是因為有疾病,人才能知道世界上有哪些事人力所不能為。疾病提醒人類,不可以透支身體自身的能力。透支的後果,要麼反映在身體上,要麼反映在精神上。而在流行病學的研究中,女性偏頭痛患者是男性的兩倍至三倍。
令子珏總是沉重地低著頭,劉青吾感到心疼。喬增德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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