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纖毫連綴(第2/4 頁)
,她和男朋友分手的事,轉眼就會在學院裡流傳開來。喬增德身體力行地顛覆著“男人話少女人話多”的傳統古訓,古訓如果正確,那隻能說明喬增德不是男人。
劉青吾到辦公樓找到周垳,見她神情抑鬱,知道她肯定又經歷了狂風驟雨一般的“指導”。周垳問:“青吾,致謝裡寫個‘感謝父母’,咱導師罵了我兩個多小時!”她委屈得眼圈又是一紅,問劉青吾的致謝怎麼寫的。
劉青吾見她實在難過,嘆口氣說:“其實不是你寫‘感謝父母’的事,你得知道你遇到的導師是什麼樣的。他平常只聽得進好話,恨不得學生寫感謝他的大恩大德,以為別人的功勞都是搶了他的,你肯定是沒有突出他是不是?”
見周垳笑了,劉青吾放心了一下。
周垳無奈地說:“感謝他啥呀,我實在是寫不出要感謝他啥。”
劉青吾笑笑說:“學文學的,表達情感不能只有一種方式。以前叫紙短情長,我們可以字短情長。寫的字數多,不代表有感情,反而那最寶貴的,只有幾個字,最感激的,只能放在心裡。我們寫東西要拿給他看,你不想違背自己的心意,那就只能批評他,批評他還不能讓他看出來,還得讓他以為是誇獎,咱們這才算從這位精神病患者教授那裡學到家了。誇他太違心,批判他後果又太可怕,那隻能曲折地諷刺他,所以封建專制的社會里詩啊文章才有那麼多借物借景,都直抒胸臆,早就連命都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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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周垳笑起來,“原來還可以這種寫法。”
“無奈之舉。”劉青吾看看錶,問道:“明天答辯,他交沒交代你要注意什麼?”
“沒有。”周垳苦笑著,“光捱罵了。”
劉青吾深呼吸一下:“咱們得上去問清楚,答辯是咱們自己的事,凡事要靠咱們自己。不問是咱們的事,問了不說就是他的責任。”
劉青吾上了樓,叫了聲老師好,沒有給喬增德開口的機會,問清楚幾點去接外校專家,知道有令子珏,劉青吾有點高興,也有點擔心。
喬增德盯著劉青吾試探著問:“有問題嗎?”
劉青吾正在想著怎麼虛以委蛇,周垳看看劉青吾說:“沒有,青吾應該挺高興的吧,她還去聽過令教授的課。”
喬增德神情一下子變得古怪起來,眼神裡透露出鄙夷:“哦,那個建湖人。”
劉青吾對喬增德這副神情已經非常熟悉,但她還是感到一分意外。按說令教授是他學生答辯常請的教授,怎麼說跟他也是學林中人,喬增德的這種態度實在不禮貌。劉青吾感到有些不安,她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喬增德的沒教養。
像喬增德這樣的男性,既無法感受別人對他的厭惡,也無法意識到他的無恥和粗魯有什麼不妥。女性如果也按喬增德這樣的行為方式來行事,女性自己就會情不自禁感到羞愧難當。
那麼,喬增德不是隻對學生沒有教養。同單位的人妨礙了他的利益,因為利益,其中關係難以辨別,那學生可以避開他咒罵的張一三、張生洪,可是外校指導專家是請來幫忙的,總算沒有什麼利益糾葛了吧?怎麼喬增德對這樣的校外教授也這麼不尊重呢?
令教授有些觀點,劉青吾雖然不太認同,但是學術問題,有不同觀點才正常。她只要想起令教授對穆凡論文一頁一頁的標註,心裡就覺得很溫暖。何況,她還讓自己去她班裡聽課。
喬增德的傲慢裡不僅有他的職位和男性中心思維帶來的偏見,還有文人相輕的心態。他所有的偏見固化著他的傲慢,如果他不再擁有這個傲慢的核心,喬增德就會土崩瓦解。他看起來複雜,實際上空洞乏味。
喬增德真是一個絕佳的觀察物件,雖然這個觀察物件如此令人厭惡。劉青吾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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