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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啟超默默承受著內心的煎熬與苦痛,維護著他篤信的科學與進步事業,而代價是他的整個生命。與其說梁啟超&ldo;白丟腰子&rdo;是被他所&ldo;篤信的科學&rdo;所害,不如說他為科學所作出的犧牲更具理性和人道。[72]
這年6月5日,梁啟超在致女兒梁思順的信中委婉地說道:&ldo;近來因我的病惹起許多議論。北京報紙有好幾家都攻擊協和(《現代評論》、《社會日報》攻得最厲害),我有一篇短文在《晨報副刊》發表,帶半辯護的性質,諒來已看見了。總之,這回手術的確可以不必用,好在用了之後身子沒有絲毫吃虧,(唐天如細細珍視,說和從前一樣。)只算費幾百塊錢,捱十來天痛苦,換得個安心也還值得。現在病雖還沒有清楚,但確已好多了,而且一天比一天好,或者是協和的藥有效(現在還繼續吃),或者是休息的效驗,現在還不能十分休息(正在將近畢業要細閱學生們成績),半月後到北戴河去,一定更好了。&rdo;[73]讓梁思順看到的是,不但梁啟超的北戴河之旅未能成行,原有的理想也被擊得粉碎。
隨著時間的推移,特別是黨人、軍閥之間無休止的混戰和社會在一片&ldo;革命&rdo;與&ldo;打倒&rdo;的號角聲中急劇動盪,病中的梁啟超陷入了憂心戚惶的境地。1927年1月2日,他在給孩子們的信中說道:&ldo;時局變遷極可憂,北軍閥末日已到,不成問題了。北京政府命運誰也不敢作半年的保險,但一黨專制的局面誰也不能往光明上看。尤其可怕者是利用工人鼓動工潮,現在漢口、九江大大小小鋪子什有九不能開張,車夫要和主人同桌吃飯,結果鬧到中產階級不能自存,(我想他們到了北京時,我除了為黨派觀念所逼不能不亡命外,大約還可以勉強住下去,因為我們家裡的工人老郭、老吳、唐五三位,大約還不至和我們搗亂。你二叔那邊只怕非二叔親自買菜,二嬸親自煮飯不可了。)而正當的工人也全部失業。放火容易救火難,黨人們正不知如何以善其後也。現在軍閥遊魂尚在,我們殊不願對黨人宣戰,待彼輩統一後,終不能不為多數人自由與彼輩一拼耳。&rdo;[74]
此時的梁啟超對北方軍閥、共產黨和國民黨人皆不滿意,認為全是胡鬧,屬於社會的亂源與民眾的剋星。他在公開發表的演講和給朋友、孩子們的信中,多次坦白地表述這一思想觀點:&ldo;近來的國民黨本是共產黨跑入去借屍還魂的。民國十二三年間,國民黨已經到日落西山的境遇,孫文東和這個軍閥勾結,西和那個軍閥勾結‐‐如段祺瑞、張作霖等‐‐依然是不能發展。適值俄人在波蘭、士耳其連次失敗,決定&l;西守東進&r;方針,傾全力以謀中國,看著這垂死的國民黨,大可利用,於是拿來了八十萬塊錢和一大票軍火做釣餌。那不擇手段的孫文,日暮途遠(窮),倒行逆施,竟甘心引狼入室。孫文晚年已整個做了蘇俄的傀儡,沒有絲毫自由。(孫文病倒在北京時,一切行動都在鮑羅庭和汪精衛監視之下,凡見一客都先要得鮑羅庭的許可,每天早半天鮑或鮑妻在病榻前總要兩、三點鐘之久,鮑出後孫便長太息一聲,天天如是,此是近來國民黨人才說出來的,千真萬真。)自黃埔軍官[學校]成立以來,只有共產黨的活動,哪裡有國民黨的活動。即專以這回北伐而論,從廣東出發到上海佔領,哪一役不是靠俄人指揮而成功者。(說來真可恥,簡直是俄人來替我們革命。)黨中口號皆由第三國際指定,什麼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資本階級等等,哪一句不是由莫斯科的喊筒吹出來。除了這些之外,國民黨還有什麼目標來指導民眾?&rdo;又說:&ldo;思永來信說很表同情於共產主義,我看了不禁一驚,並非是怕我們家裡有共產黨,實在看見像我們思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