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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景陽道：&ldo;好。&rdo;

其餘人簡直沒臉再聽下去，紛紛低下頭去，或飲茶或夾菜，只當自己此刻不在此處。

謝華琅臉皮厚，不覺得有什麼，方才飲了杯酒，又覺有些悶熱，同顧景陽說了一聲，想出去透透氣，順道看看臨安長公主府上極有名的貴妃紅。

尋常牡丹都是開在五月，唯有這種開在七月，且花大如盤，花瓣兒層層疊疊，花色灼灼，極其艷嫵，整個長安，也只有臨安長公主這兒才有。

顧景陽自然不會有異議，叮囑她記得撐傘，仔細曬了，又吩咐衡嘉：&ldo;枝枝不認識路，你也跟去。&rdo;

衡嘉應聲，臨安長公主的面色卻有些不自在，借著低頭飲酒的空檔，勉強遮掩過去。

他哪裡是怕謝華琅不認識路，分明是怕她與鄭氏其餘人有了首尾，在這兒欺負了他的人，這才故意叫人跟著，既表示他的不信任，也有意打她的臉。

說到底，還是因為延秀今日來的太過微妙。

臨安長公主笑的有些苦澀。

……

正是午間時分，真有些曬得慌，雖然撐了傘，但仍舊能感覺到周遭灼熱的氣息。

臨安長公主府上的女婢前邊帶路，謝華琅問道：&ldo;這樣熱的天氣，貴妃紅不會曬壞了嗎?&rdo;

&ldo;這花兒格外嬌貴，只有早間晚間才能經受日照，正午時候是不敢叫見陽光的，&rdo;女婢恭聲解釋道：&ldo;即便如此，也得是在臨水的地方，仔細控制水量才成。&rdo;

謝華琅道：&ldo;原來如此。&rdo;

天氣燥熱，人也懶得動彈，左右花兒也跑不了，她便先尋個涼亭，坐下吹風。

延秀過去時，正逢有僕婢送了酸梅湯，謝華琅輕輕抿了口，頗覺愜意，見延秀來了，又吩咐人為她添一杯，去去暑氣。

&ldo;臣女不敢，&rdo;延秀向她見禮，卻不曾落座，微垂下頭，頓了好一會兒，方才有些侷促的道：&ldo;娘娘聰穎，想也知曉臣女今日到此所為何故……&rdo;

謝華琅拈起那把繪了鏡湖秋月的團扇，含笑道：&ldo;能猜出幾分。&rdo;

&ldo;鄭氏被族誅，能夠存活下來的，都是昔年諸位公主、縣主的後嗣，同宗室有千絲萬縷的關聯，&rdo;延秀目光懇切，低聲道：&ldo;求娘娘開恩，宗室會報答您的。&rdo;

謝華琅頷首，道：&ldo;比如說‐‐&rdo;

延秀在她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鬆動，忙道：&ldo;來日娘娘有子，宗親們必然是要支援他的……&rdo;

&ldo;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rdo;謝華琅打斷了她的話，笑問道：&ldo;那是陛下的孩子，正經的嫡子，難道我不鬆口，宗親便不會支援他嗎?&rdo;

&ldo;延秀，人的貪婪是無限的，&rdo;她目光有些譏誚：&ldo;今日你們只想要一道護身符，來日就會想要皇子，再後來，想要的會更多。&rdo;

延秀聽得玉面微白，靜默半晌，似乎是下了某種決心：&ldo;娘娘若是信不過我，我同您保證，來日我絕不會有孩子……&rdo;

謝華琅一針見血的戳穿了她：&ldo;你做不了主。你只能做你自己的主，但流有皇族血脈的鄭家人，並不是隻有你。&rdo;

&ldo;回去吧，&rdo;她輕輕道：&ldo;我不會把夫君分給別人的，一絲一毫也不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