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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看的心裡一陣難受,想要過去抱住他,他卻漸漸遠去,繼續留我一個人在這裡。
“他能給你什麼?他只能看著啊。”一個聲音又響起,誰?我四處找,卻沒有人在。
我頭痛欲裂,只覺發生了什麼特別痛苦的事,又不知是什麼。努力的想,卻就是想不清。恍惚間,有一隻手在輕撫著我的額頭、臉頰,小心翼翼。
“媽!”我想喊卻喊不出,只能緊緊抓著那隻手,忍了好久的眼淚終於決堤,那手任由我抓著,我不由得拼盡力氣發出了聲音:“別走,陪著我。”
“好,我不走。”傳來的卻是一個低沉的男聲。不是媽媽,我心中一陣失望,放開了那手,耳邊卻傳來一個男人的嘆息聲。
怎麼回事?好累,我不願去想,只想就這麼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桑桑的聲音突然清晰的響起:“葉子,死女人,葉子!”還帶著哭腔。
她怎麼了?我一驚,睜開眼睛,卻見桑桑真的在我身旁,紅腫著眼睛一臉驚喜。
花落
葉子撐起身子衝我一笑,看著她蒼白的臉毫無血色,我心裡又湧上無盡的酸澀,只覺得她此時虛弱無力的笑比撕心裂肺的哭更讓人心碎。
不管她疼不疼,我用盡力氣狠狠地攥著她的手,咬著牙說:
“杜—衡,這麼病下去,死的是兩個人,你可知道?”
只這一句,嗓子便已梗著再也說不下去,我拚命往回吞嚥著那股熱意
葉子的笑容凝結,緊緊抿著嘴唇悄然地望著我,可是眼裡蓄滿了淚,不一時已是簌簌而下。
看著她無聲的哭泣,我的淚水也奪眶而出。
我們同時張開雙臂,給對方一個可以肆意痛哭的地方,任彼此的眼淚溼透了自己的肩膀。或許,只有這樣的放聲一慟,才能盪滌那些沉澱已久的悲哀;只有如此的涕泗交橫,才能稀釋那些過往的層層掛礙。
哭夠了,哭累了,心也清爽了。
我和葉子並肩躺在床上,手握著手,看看彼此,都是微微一笑。我探手摸摸她的額頭,竟似沒有剛才熱了。
“親愛的,我死不了,還要活得勁勁的,你可不用殉情。”葉子有氣無力地說。我瞪了她一眼,起身叫人拿碗熱粥來,又轉過頭來,低頭對她說:
“那咱們可要比一比,誰活得更好。”
葉子輕輕閉上眼睛,卻堅定地點了點頭。這一刻,我們似乎心意相通——
在這個地方,如果我們再這樣守著自己的那點子感情走下去,只會越來越疲倦,越來越折磨,到頭來兩個人都是遍體鱗傷,也只有彼此默默舔舐傷口。
如果從前的葉子和桑璇回來了,她們會怎麼說?
每個人的世界裡都有太多值得關心的人和事,我們沉浸在其中的一部分已經太久,是時候游到別處去看一看,是時候給自己的心放個假了。
至於感情,可以悄悄收藏,可以偶爾想起,可以慢慢忘記,可以成為寄託,只不應再是負擔。
我喂葉子喝了粥,看她躺下,臉上恢復了些血色,終於放下心來,握著她的手喁喁聊了會兒從前的高中趣事大學奇遇,見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替她蓋好被子走出房間。
看著這久違的雍和宮,不禁想到,若是現在我和葉子有機會回到未來,是不是就會義無反顧?我無法想象,只知道在這裡,我們都有過最深切的愛與痛,這經歷我們從不後悔也不願捨棄。
湘兒引著我到了四阿哥的書房門口,退了下去。
一個人影正立在桌旁奮筆疾書,正是四阿哥。他抬頭瞟了我一眼,復又低下頭去。我聳聳肩,找到個舒服地方便坐下去——難得的軟椅,這書房裡無論什麼都有些剛硬脾氣。不過,想到我在宮裡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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