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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去過敦刻爾克嗎,中尉?那裡情況怎麼樣?&rdo;坦南特向斯托厄爾海軍中尉問道。興許能瞭解到什麼,他想。
&ldo;啊,您是問敦刻爾克嗎,上校?&rdo;中尉顯然是喝多了點,喧嚷著說,&ldo;那是個好地方!我有個朋友在另一條驅逐艦上服役,他最近去過那裡,尋歡作樂了一段時間‐‐香擯酒、舞女,一個十分舒服的港口。&rdo;
坦南特搖頭嘆息地走開了。出於保密,許多下層官兵不瞭解事情真相,甚至不知道自己將執行什麼任務,坦南特的海岸後勤工作隊裡的水兵卡爾&iddot;弗萊徹曾天真地問,他們是不是去操縱多佛爾懸崖上的6 英寸大炮?末了他還興高采烈地加上一句,這樣他將駐守在離家很近的地方了。即便這樣,弗萊徹也只是被告知,他們不久將去敦刻爾克,那裡有點兒&ldo;激烈&rdo;,因此,臨行前他們最好在路邊小酒店裡喝點酒提提神。於是,人人都照辦了。
就連那幾名海軍軍官也不大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海軍中校哈羅德&iddot;康韋正在家中草坪上玩槌球時接到召喚電話:&ldo;我們有一項小小的工作要你去做但是除了牙刷什麼都不用帶。&rdo;海軍中校赫克託&iddot;理查森也是一無所知,他只帶了幾件網球衫和一把左輪手槍。
但是,他們一登上&ldo;狼犬&rdo;號便明白了形勢的嚴重:艦艇啟航一小時後,第一批德國俯衝轟炸機呼嘯著從煙霧濛濛的天空中鑽出來轟炸了,剩下的航程便成了一場大災難。艦長約翰&iddot;麥科伊沉著冷靜地指揮艦艇左右轉彎,作&ldo;之&rdo;字形航行,高速駛過彈雨如注,濁浪滔天的海面,坦南特的隨員蹲伏在甲板上的火炮下面,豎著耳朵聽艦長發號施令,但他們什麼也聽不見:&ldo;狼犬&rdo;號的大炮對準德機連續猛轟,直打得炮管滾燙髮紅,空彈殼像冰雹一樣四下滾落,淹沒了坦南特的聲音。
終於,&ldo;狼犬&rdo;號躲避開了一切,於下午5 點35 分溜進了敦刻爾克港口。看著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敦刻爾克海港,坦南特的心碎了,他做夢也沒想到這裡會是這樣一種人間地獄的景象。&ldo;狼大&rdo;號剛停泊下來,一大批德國飛機即向碼頭投下炸彈,整個海岸線似乎都著了火。理查森中校嘟囔著:&ldo;這真是一個絕妙的歡迎儀式。&rdo;坦南特轉向身邊忙前忙後的斯托厄爾海軍中尉,冷冰冰地問道:&ldo;香檳酒和舞女在哪裡?&rdo;中尉窘迫不安,無言以對。
&ldo;狼犬&rdo;號目標太大,坦南特立即將其海岸後勤工作隊帶上岸,並迅速將他們散開,然後他帶了幾名軍官去32 號稜堡‐‐敦刻爾克的英軍指揮部。
32 號稜堡離碼頭不遠,通常10 分鐘就可以走到,但今天不行。坦南特一行人得在布滿殘磚破瓦和碎石玻璃的街道上擇路而行。到處都是燒壞了的載重汽車和纏繞在一起的電車電線,黑色的油煙在他們四周打轉,死去的英國士兵伸開手足躺在瓦礫堆裡;活著計程車兵則無目的地徘徊著,或在廢墟中東張西望。
成群結隊的英國士兵繼續湧進敦刻爾克,湧向海灘。他們茫然不知所措,一片混亂,大部分沒有指揮官帶隊,許多後勤部隊和後方部隊的軍官都不見了,士兵們只好自己想辦法,有些人在鎮上的地下室裡棲身,空襲時他們便慌亂地擠作一團;有的扔掉武器,在海灘遊來盪去;有的做遊戲和游泳;有的祈禱和唱讚美詩;有的酗酒。還有人閒坐在海濱遊樂場空無一人的咖啡館裡,啜著飲料,像是旅遊者一樣。坦南特甚至看到,有一個人故意滿不在乎地脫去了他的短褲,在岩石間沐日光浴,讀著一本平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