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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不住抬手捂住耳朵,卻見眼前的公主也回過頭去,手中的牡丹團傘慢慢放下,露出半張妝容艷麗卻陰沉的臉。
「你是白大人吧,劉先生讓我告訴你,他死不了。」
「本官明白,他根本就不怕死,只是不能死,若能死,他早就不會再撐著了。」
風迎著洛璽的面吹過去,把頭頂的紅綢吹拂地如魔手一般亂舞。
門前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那一聲如同地獄間傳來的慘叫,原本該是熱鬧恢宏的迎親隊伍,此時暗沉無聲。
良久,白慶年才對著洛璽行了個禮,「娘娘,上攆吧。」
洛璽回頭望了一眼身後的巫火,側身從白慶年的身邊走過:「不必了,我大理風光絕好,此去必然經年,也可能一生不歸,我想走一走,好好再看看。」
說完,她將手中的團扇拋之於地。
「等出了雲和城,再上攆吧。」
女熱步履決絕,不再回頭,背後仍存著那聲慘叫的餘聲。
命運詭異又戲劇性的交錯,讓兩個同時走向絕路的人遙遠地感受到了無聲的慰藉。
白慶年轉身跟上去,隊伍起行,紅綢飄動,香過十里。
大理王庭與大陳的聯姻終於在兩個王朝各懷鬼胎之間開始了。
大理王庭的陰暗之處,劉憲也聽到了外面傳來的喜樂之聲,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下扭曲的殘腿,喉嚨裡一陣一陣地發出帶著血腥氣兒地甜味,臉上卻露出了笑容。
殷繡終於還是逃脫了,大理的公主終於還是起行了。魏釗到了銅陵關,王陽的軍隊也開始向銅陵關進軍,徐牧也點齊軍隊,準備在馮漸死後,強逼銅陵。
他謀劃了一年多,終於每一樣都在他的計算中逐漸呈現在了眼前。
最後一樣要拿出去的,就是他自己的命了
荒唐又精彩地活了快三十年,他在這一刻感覺疲倦至極,受刑地疼痛讓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備和羞恥之心,痛痛快快地撥出聲來,做了一個狼狽又孱弱的普通人,在殷繡看不見的地方,這副模樣自己,令他感覺十分的鬆快。
徐牧站在他面前,見他臉上浮現出來一絲蒼白又詭異的笑容,一把掐住他的咽喉,「事到如今了,你究竟在笑什麼。」
劉憲被迫仰起頭,單薄的衣服貼著冰冷的牆壁,身上的痛感十分敏銳,然而他強撐著舒展開眉頭,仍舊噙著那絲無名無意的笑容。
「我笑大人無能,既然已經訓練了新軍,既然已經犧牲了月平公主,卻還是不敢和大陳的軍隊堂堂正正地較量一回,仍然想著,拿捏著殷繡這個女人去和魏釗鬥,大人,你無能至此,何以掌得了生殺大權!」
徐牧的手指用力,劉憲有些喘息不過來,他抬起手,摳住徐牧的手指。
「大人,劉憲的命是你救回來的,此時就算你殺了劉憲,劉憲也不會怪罪大人一分一毫,不過大人,劉憲跟你賭,您這一輩子,都不可能把魏釗從大陳皇位上拉下來!」
徐牧的手猛然一鬆,劉憲的身子失去支撐,重重地地跌下來。
徐牧低頭看著他:「你想逼我殺你是嗎?本官偏不殺你,沒有殷繡也沒關係,你不也是一樣的嗎?銅陵關的城門由你去叩,我要親眼看著,大陳的人殺自己皇室的血脈。」
劉憲吐出口中的一口血沫子,「好啊,我去叩城關的門,可是,就算我死在陳人的刀劍下,也只是報了您的救命之恩而已。大人,母后那封血書,我已經交給殷繡,帶回大陳了。」
說著,他掙扎著坐起,「兄弟之間,只有賭,沒有爭。魏釗,他賭贏了。」
95刀下陣
魏釗是在銅陵關的城樓上讀到劉憲放在殷繡包袱的裡的那封信的。
那個時候, 西寧節度使王陽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