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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不敢冒冒然出聲去勸眼前的女人。
外面採買的小侍回來了, 輕聲推開門。
木製的老門咿呀的響了一聲,殷繡並沒有抬頭,青燈了殷繡一眼,連忙止住門口的小侍, 起身拽著他的衣袖,輕手輕腳地出去了。
五月初八,夏至。
那日也是上清境大羅靈寶天尊地誕辰日。大理篤信巫教,並沒有避忌這個日子,因此,月平公主的送親隊伍選在了這一天出城。
雲南的雨季,天陰得厲害,三更天剛過,白慶年就起身了。身為迎親使,他幾次要求面見大理王,都不曾得見,後來,甚至連劉憲他都見不到了。
前兩日,他親自去劉憲的小園,誰知道,園中只剩下了看園子的老人,殷繡不知去向,劉憲也一直在大理王庭未歸。後院中的荼蘼花剛剛開過一季,花朵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散了一地。然而小窗幽戶,簾幕重重疊疊地掛著,連博古架上的書,甚至都還有一本是翻開的。
魏釗已經先一步入銅陵關了。這麼多日也並沒有訊息傳來,是以白慶年如今是兩頭都得不到資訊,這讓他對眼前的局勢有些擔憂。三日前,大理王庭終於傳出訊息,讓他初八在王庭外迎候公主出宮,在既沒有見到大理王,也沒有見到劉先的情況下,白慶年實在有些不知所錯。
從三更天,一直候到沉時,風逐漸大起來,卻沒有吹散天邊的陰雲,紅帳鸞鳥攆上垂墜的珍珠流蘇被風吹得伶仃作響,雖在夏季,身處大理的風天中,白慶年還是覺得冷,他不禁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從隊伍中走出來,走到王庭的大門前。
麼前升著篝火,五六十個巫族的女人正繞著火堆跳獻神的舞蹈,每一個人都神色詭異,白慶年有話想問,又開不了口,正在踟躕之間,門突然被開啟,裡面走出來一個巫族的禮官,白慶年忙上前問道:「王上定下的時辰已經快過了,公主……」
那禮官看了他一眼,「哦,王庭中出了一些事情,煩大人再等等,也就個把時辰了。」
白慶年側身往門中看了一眼,只見道路兩旁戒備深嚴,「出什麼事情了。」
那人上下打量了白慶年一番。
似乎預想到了他要問這句話一般,低頭笑了笑,「哦,是這樣,徐大人說,告訴大人也無妨,徐大人今日逼你們打陳宮的那位劉知都說出殷繡姑娘的下落,這位劉知都不肯說,結果受了刑,這會……」
他拍了拍自個的膝蓋,「這不,這裡斷了。」
「什麼!」
白青年聽到這話,忍不住叫出了聲,「你說清楚,什麼殷繡姑娘的下落,什麼腿斷了?」
那禮官道:「原來大人你還不知道啊。跟著劉先生和徐大人一道入大理的那位姑娘,幾天前從大理逃走了,徐大人和我們王上派人沿著關道一路追找,都沒有找到她的蹤跡,有人說,她已經西邊的山地入四川了。徐大人氣得急,所以……」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也是你們難為劉先生強犟,腿都被打斷了,還是不肯說出她的下落。不過,欸,我也想大人替我們解一解,不就是個姑娘嘛,聽說在大陳宮裡也沒有名分,充其量就你們大陳皇帝身邊有頭有臉的一個奴婢而已,徐大人為什麼要下這麼大的力氣來找她。」
白慶年自然明白徐牧氣急敗壞的原因,殷繡,那可是魏釗和劉憲唯一的軟肋啊。
劉憲為了送她離開,謀劃了一年,不惜一切讓她離開自己身邊,甚至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肯顧了,白慶年心中一陣一陣地發寒。
他的手糾纏在朱紗袍子的袖中,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先帝在位時的大陳宮,那個立在垂拱殿上著紫衫,攜拂塵的人,那時,他是朝廷所有官員的噩夢,每一個人,只要被他看那麼一眼,都周身的骨頭篩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