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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慶年道:「我怎麼敢騙姑娘,您父親葬骨之處,官家已經命人去拾骨了。你們殷家從前被查封的祖陵,以及位於城南邊上的宅子,也將還給你們殷家。繡姑娘,官家說,你是殷家唯一的活著的人,這一切,他都替您留在汴京,等您日後回去,一併奉上。」
殷繡喉嚨有些哽塞,她閉上眼睛,緩和了一下內心的情緒,慢慢地吐出一口氣:「大人一定替我謝官家的大恩,只是,殷繡已然不知,此生是否還可相見。」
白慶年忙道:「繡姑娘大可不必如此,您與官家,情深義重,必有再見之時。」
殷繡展顏笑了笑,「望如您吉言。」
說完,她頓了頓,又道:「對了,這次您入大理替官家迎娶月平公主,大概會在大理停留多久。」
白慶年道:「下個月初,就要起行。大陳宮已經打點好了一切,只等迎公主入宮了。」
殷繡道:「如今,徐牧與大理的關聯,朝廷可知道。」
白慶年點頭道:「自然不可能完全閉塞,朝廷上多多少少是聽到了一些聲音的。這幾年,因為繡姑娘您身在這邊,官家始終忌憚徐牧會對您不利,一直不敢在明面兒上治他的罪,不過朝廷的錢糧,已經幾乎不會放到徐牧手中了。他要與大理聯合圖謀不軌,也是山窮水盡被逼無奈吧。」
「朝廷既然有這樣的想法,為什麼還要讓官家迎娶月平公主呢。」
白慶年只當她這句話中有醋意,忙道:「朝廷有朝廷的考量,若真能借聯姻分化徐牧與大理,對於官家來講也是兵不血刃的好事。再有,大陳立國百年,一直放大理在一旁,而不用兵,原因是在於,這一不是能夠供給大陳的地方,反而是要張口要吃的無底洞,夷人又是外族,拿到手上,就要用中原的錢糧來喂,所以,官家其實並不想在這個地方用兵,只要他們能自給自足,不騷擾邊境,相安無事,也就罷了。您啊,可別多想。」
他一口氣說了一大串,甚至有很多東西是不必要在殷繡一個女人面前說的。
殷繡有些好笑,不再多問,點頭算是回應了他。
「對了,繡姑娘,官家還有些東西讓我帶來了,就放在驛館的後院子裡,東西有些沉,姑娘去看看,是我遣人替姑娘送去,還是讓劉知都遣人來取。」
「是什麼東西?」
「姑娘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有些微妙。見殷繡一直盯著他看,忙把臉別了過去。
「走吧,我引姑娘過去。」
二人一道下了樓,驛館就在酒樓的後面。
兩人穿過大門,又繞過一處不長的迴廊,眼前豁然開闊。
園中種這一株矮種的雲松,四周是竹子編成的圍籬,樹後面背身立著一個人,身著玄色的衣衣衫,手背在身後,正仰頭望著樹間縫隙。
光斑落了他一身。
「魏……」
殷繡張了張口,心口湧起一陣酸澀。眼淚抑制不住地奪眶而出。
「魏釗。」
那人回過身來,「繡兒。過來。」
91陰陽艷
她卻挪不動步子。
一年多了, 哪怕覺得是奢望, 殷繡也想像過無雙個相見的場景, 但她從沒有想過,會是在大理的都城。
然而,魏釗就那樣堂而皇之地站在那裡,那張臉和過去一樣, 毫無改變。
但眉目間的神情卻柔和了很多,少年氣息褪去,時間和權力一個包裹著他,一個修飾著他,至於如今, 他也是張弛有度,本心堅定。
「過來。」
他又說了一次, 玄色衣衫在樹下輕輕浮動,雲南的暮春時節, 花香不隱,綠葉靈動。他周身的氣息也隨之潛隱, 如同一個出於世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