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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他的手在她的秀髮間摩挲。輕薄的衣料先人一步,於清風之中攪纏在一起。
「問這個做什麼。」
「沒有,就是想聽你『嗯』這麼一聲。但是,又覺得你這個年歲,應該有一個孩子。」
魏釗的臉頰貼著殷繡的耳朵,冰涼的耳和熱燙的臉撩起了神經裡敏感而快樂的東西,殷背脊一顫軟,又被魏釗撐扶住。
「你想那麼遠做什麼。」
說完,他一把將殷繡打橫抱起。
殷繡不禁輕叫出聲,魏釗低頭看向她潮紅的面頰。「朕大概誤會你的意思了,但朕也不想聽你解釋。」
「我……」
「別說話,繡兒,朕真的很想你。」
那是在邊地清靜的一隅發生的溫熱之事。
他像在懷中護著一株寒蕊一般,竭盡溫柔與疼惜。她牽長脖頸,壓抑著喉嚨裡的聲音,卻又在久違的滾燙之下酣暢淋漓。這世上的情愛,雖然未必與陰陽慾望有關,但神佛之外,誰能輕易把這些滾燙的澆冷嗯。
雨也不能。
儘管午時過後,大雨傾盆。
青色的屋簷下雨水珠簾。魏釗靠著床榻坐著,中衣半系,一手為枕,枕與頭下,另舍臂與殷繡。
殷繡是被雷聲驚醒的,她做了一個混沌又顛沛流離的夢,其中甚至有潮濕香艷的場景,夢中鼻息濃厚,醒時也渾身顫了顫。
魏釗低頭看著她,「再睡會兒。」
殷繡睜開眼睛,搖了搖頭,「什麼時辰了。」
「午時過了吧。」
殷繡凝著他,「你什麼時候離開這裡。」
魏釗側面,「就這幾日,朕要去銅陵關。」
殷繡撐起身子,追著問:「去銅陵關做什麼?」
魏釗笑了笑,伸手撐著她的背,「繡兒,朕這一回可能不會再赦劉憲了,你是怎麼想的。」
殷繡怔了怔,「你知道嗎……」
說著,她抿了抿唇,「這一年,我都有一種感覺,汴京西城門前,他就已經不想再活了。在大理和我生活在一起的劉憲,像一個影子一樣。」
魏釗吐出一口氣。影子嗎?
他覺得這個比喻形象極了。
「繡兒,朕記得朕的小時候,在長春宮告過訴你,以後,朕要帶你辨忠奸,殺罪人。現在回頭來想,到有些可笑。走到這一步,其實朕是分不清,誰忠,誰奸,誰有罪,誰無過。尤其是面對朕的兄長。西城門外,如果不是你在那裡,給了朕一個心安理得放過他的理由,可能朕已經殺了自己的兄弟了。」
說著,他目光一柔。
「繡兒啊,在你眼中,朕算得上賢明的君主嗎?」
殷繡伸手撫上他的臉頰,「你一直是長春宮的那個魏釗,一直沒有變過。你是我沉悶生活裡最純粹的一道光。我這個人,一直喜歡光亮無暇的東西,卻又軟弱無能。劉憲在人間活到那份上,把半生積累,半生權勢名譽全部葬送給了我。我心裡都明白,我愛不上他,但殷繡,應該是這個世上,最瞭解他的人。」
她目光中有一絲令魏釗心痛的晶瑩。
「但是,我也不能辨他的忠奸。我看著他在大陳宮中一路沉浮,看著他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侮辱,也看著他如何踐踏別人,如何殘害忠良,如何穩固自己的地位,如何撐著荒唐的先帝,撐住千瘡百孔的大陳皇朝。他從一開始,就站在陰陽界上。但也像月下光滑流轉的浮錦,終究是要沉淪的。魏釗,他開始讓明白,他的胸口插上你的刀後,一切才會有個完整,是非分明的了斷。」
魏釗沉默了良久。
「所以,你覺得這把刀該插嗎?你還想救他嗎?」
殷繡張了張口,「很多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