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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宿所做的努力多半將會是徒勞。我沒去加入他，而是用工具加固因昨夜雨水而總是塌陷的土層。

郝獸醫完成了他手上的工作後便開始看著我。我拖著一條腿，但是幹得很專心，好像這山上就我一人。

老頭兒直愣愣地看著我，&ldo;你要幹啥？&rdo;

我看著他，乾淨而無辜地看回去，&ldo;幹啥？&rdo;

&ldo;死人的事你從來都不管的。昨天整那一鍋子是見了點兒油，可也不至於讓你有心來為死人掄鍬把子。&rdo;

我做作地嘆一口氣卻嘆成了真誠，因為我本來就很想嘆氣，&ldo;聊盡人事而已。&rdo;

郝獸醫揶揄我，&ldo;咋就突然想起人事這齣來了呢？&rdo;

我看了看他，老頭兒不傻，其實老頭兒很精，否則他在我們中間會混成另一個阿譯‐‐我得小心。我用鍬整著土，我不看他，放鬆是一種技巧。我看著土，說：&ldo;不想再這麼活著了。我爛的是腿，不能整個人都爛掉。&rdo;

我不用抬頭也能想得到老頭子的表情，忠厚中忽現一絲狡黠，似乎感動，其實是惋惜，&ldo;煩啦，我活到五十六了。&rdo;

我擅長裝傻扮痴，&ldo;再活三十二年，我也五十六了。&rdo;

老頭子不打算跟著我一起裝傻，&ldo;不管獸醫還是人醫吧，我是醫生呢。煩啦，我跟你說，醫生眼裡吧，普天下人都是病人。你有病，想我幫你治，你就得說實話。病人怎麼能跟醫生耍鬼呢？那就是病人並不想好。&rdo;

我並不想說，我去停在土道上的車邊，我拖他們其中一個的屍體，郝獸醫過來幫我，我們讓那具屍體進了土坑。郝獸醫累得在坑邊坐了下來，我也累，但我沒坐在老頭兒身邊，坐在老頭身邊兒是個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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