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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寄奴心頭狂跳:「大夫……如何?」
「……有些難辦,」林大夫瞅了一眼劉寄奴,嘆息道:「蘭老弟和侄女俱是傷到了頭顱,侄女肩上雖也有傷,倒不妨礙,養養便好。只是頭顱上的傷可大可小,眼下兩人都昏迷不醒,我也拿不準是什麼情況。若是外人,我還可試上一試,但我與蘭老弟相交一場,生怕開錯了藥害了他啊!」
醫館內一時都沉默起來,王老漢與幾個後生都面面相覷,他們雖不懂醫術,但聽林大夫的語氣,也知道情況不好。想想這飛來橫禍,偏偏全落在蘭家一大一小身上,實在讓人唏噓不已。
劉寄奴因瘦弱而顯得格外大的眼睛睜地更大了,他咬了咬蒼白無血色的唇,攤開緊握的掌心,露出那一隻白釉蘭葉紋瓷瓶:「大夫,您可識得此藥?」
林大夫好奇地接過藥瓶,拔開塞子,嗅了嗅,半晌方遲疑道:「這藥……從何而來?」
這次不等劉寄奴回答,趙小虎搶著說了,並將那老人吩咐的那一番都一字不漏地學了下來。
林大夫又仔細嗅了嗅那藥,皺眉道:「氣味幽清,有蘭麝之香,應該不是害人的毒物,只是具體是何藥材研磨製成,我卻分辨不出。不過那老丈說要配著清血化瘀的湯劑使用,這話倒是沒錯。」
「車裡的貴人看上去是個好心人,與那領頭的人不是一路,該不會存心害人,不如,就試上一試?」王老漢在一旁道,問的卻是劉寄奴。
劉寄奴雙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聽到王老漢的話,他抬起頭,怔了下,沒有回話。旋即環顧四周,忽見那高高的櫃檯上有個細長的釺子,頂端尖銳鋒利。他開口:「林大夫,可否藉此物一用?」
林大夫道:「自是可以,但——」
林大夫話未落下,劉寄奴便已拿了那釺子,左手向上抬起抖落衣袖,露出細瘦如柴的手腕,右手執著釺子,狠狠朝手腕上紮了下去。
「啊——」堂中眾人驚呼。
林大夫張口結舌:「小兄弟你、你,這是何故?」
鮮血很快流下來,滴滴答答在地面上匯成一灘,劉寄奴有些眩暈,他低聲道:「……我信不過他。」
說著,他擦去手腕上流出的鮮血,待到傷口處漸漸止了血,便小心地自那白釉藥瓶中挑出一點藥膏,抹在自己傷口上。
「再等上幾個時辰,若我無事,便可給蘭叔與襄荷用這藥。」他微微笑著,對林大夫道。
榮生堂也在城西,與周府所在的御馬街僅隔了三條街。快到正午時,不斷有車馬自榮生堂門口駛過,所去的方向無一不是御馬街。待到日頭升到正中,周府人聲鼎沸,車馬行人聚集,喧囂聲即便是在榮生堂也聽得到。
周府管家親自在門口迎客,身邊有一嗓門洪亮眼色伶俐的小廝,一一高聲道出各位貴客的名字來歷。襄城的豪富士紳盡皆到場,鶴望書院的山長博士也一一登門,更有以襄城府尹為首的各色官員們聯袂而來。
越到正午,小廝口中喊出的名字也越響亮。門前吃流水席的尋常百姓大多不明就裡,卻也不乏有見識的,聽著小廝口中喚出的官職從縣令縣丞到府尹少尹,不由感嘆周家在襄城根基之深手面之廣,以致周家一呼,一城官署幾乎全空。待到後來,那小廝又喊出中書侍郎國子監祭酒太常寺卿乃至太子太傅時,方才知道,周家的勢力遠不止在襄城。
門外御馬街上流水席擺得熱鬧,門內周府院內更是喜慶非常。
周家分支繁多,全族上下數千人,平日也只有祭祖時方才能聚到一起,此時雖未聚齊,但不算女眷與孩童,卻也有數百人到場。
招待外客的宴席尚未開始,周家的自家人先聚集在老太太的榮華院,一一跟老太太賀壽。遠支偏房跟老太太賀過壽後便識趣地退後,最終只剩下近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