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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但他十足涵養功夫,微笑說:“也不是常來,逢年過節,或者每月中旬,他都來幾次與逸洲商量分配筆墨紙硯的事。他管翰林院的帳嘛。”
趙樂魚不以為然:“逸洲還在乎公家的分配?”
盧修搖首:“這不是逸洲在乎或不在乎,是有關體面。就算一個人天下首富,當了宰相難道就不支取薪水了嗎?做人矯情,自命清官,別人未必就對你有好口碑。”
趙樂魚點頭:“這話對頭。盧兄,你上次來猗蘭館,我順便聽了你和逸洲講話,並未見到你本人。都說大理寺卿與我們掌院學士好生相近,一點沒錯。”
盧修道:“我想哥哥對你的印象不錯,逸洲這人,刀子嘴豆腐心,日久見人心,你跟著他算跟對了人。”
他望著趙樂魚,尋思著那幅畫,總覺得有些蹊蹺,但某種機關,又不是他的揣測範圍之內。趙樂魚墨黑閃亮的瞳子,佻達磊落如萬丈陽光的面容,在見面的瞬間,似乎引起他一個久遠的記憶,但終於還是模糊了。
他正尋思,趙樂魚的背後韓逸洲走了出來,秀麗如同終南山的雨雪初晴,即使給人輕輕寒意,也滌人心塵。韓逸洲見了他,甜甜的笑,好像他在金殿提名時候與他初見。
趙樂魚注視韓逸洲的笑容,多少感到古怪,他自然知道他的心事,也知他隱忍了多少難堪。但韓逸洲見了大理寺的盧修,這笑卻沒有一點雜質。好像還盼著盧修來見他一般。
韓逸洲輕快的說:“盧修,你終於來了!”
盧修沒料到他那麼活潑,道:“我前幾日……忙。大哥去看了你嗎?”
韓逸洲又一笑:“嗯,學士送我藥膏,我服了,精神好了許多。這邊氣悶,我們一起去甲秀林走走?”
盧修答應了。趙樂魚低頭托腮:“我也氣悶,大好青年就埋在故紙堆裡。”
韓逸洲回眸:“趙樂魚,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我與盧修兩個散步,是友人。加上你,就變成師徒。以後吧?”
趙樂魚傻乎乎的眨著眼睛,韓逸洲拉著盧修的袖子,就走進了春日明媚的陽光下。趙樂魚的臉藏在大片的陰影下,不知為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
盧修和韓逸洲步行到柳樹之下,韓逸洲突然笑出聲:“盧修,你喜歡柳樹嗎?”
盧修道:“談不上喜歡。”韓逸洲臉色微紅,說:“上次的事不是有心瞞你,你見笑了。”
盧修心裡演繹此刻千萬遍,說出來終是不利落:“這個……我還怕讓你不高興呢。你大了……男人嘛……秦樓楚館也可去得……我的意思是……我想,你別糟蹋了自己,因為我……”
韓逸洲笑靨粲然,盧修有快兩年沒有看到他這種笑法了,一時忘詞。韓逸洲道:“盧修,我總是你的好朋友,不該騙你。我以後若出去,也叫上你一塊,聽說京裡有些姑娘十分不俗。我信賴你猶如兄長,你若不願意我去,我也可以保證不混跡煙花之地。因為那裡終究不是久長之計。我父母都沒了,家業還是在的,你們在京交際廣闊,幫我選一個好女兒吧?可好?”
盧修臉色紅裡透白,腦子嗡的一聲,他不知道怎麼說,拽過韓逸洲的手,韓逸洲笑靨雖好,手心冷冰冰的。
“逸洲,我……要說的,你真不懂?”盧修問他。
韓逸洲還是微笑,抽開了手:“盧修,莫說笑了。前兩年我還小,你和我親近些沒人笑話,現在不同了,別讓人誤會了你盧家與我韓家。”
盧修痴立在柳樹下,韓逸洲眼看嫩綠柳枝隨風抽打在盧修的官帽上。又說:“盧修,我也不急。你慢慢物色吧。無論如何,我信任你。”
他語氣柔和,但盧修的臉色,他不忍心看下去。韓逸洲故意的踱到池邊,只見一池春水如皺。
他陡然記起一句:洛陽城裡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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