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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逸洲坐下,攤開一本樂譜,半晌才說:“我並不真傻,只是不忍……而已。”
趙樂魚在邊上磨墨,好半天才笑著炫耀:“我這幾天每天練習調墨,大人品評一下?”
韓逸洲也沒真看進書去,他正要開口,門外就有人聲。
“韓大人在嗎?”魏宜簡邁了進來,神色恭敬。韓逸洲站起身:“魏編修?”
自從趙樂魚入了翰林院,他是第一次來猗蘭館。趙樂魚叫他一聲:“魏兄?”
魏宜簡直接繞過他,對韓逸洲低訴了幾句。韓逸洲仔細的聽了,瞅了一眼趙樂魚:“魏編修,既不方便對著別人講,我們可以到猗蘭館裡間去談。”
趙樂魚撇了撇嘴,等他們進了裡間。他正打算故伎重演,湊過去聽壁腳。恰聞到一聲咳嗽。
他一轉身,一位從未謀面的青年官人佇立在門檻邊。丰采端麗,華茂春松。他彷彿有盧雪澤的風采,又較為清淳與年少一些。
“原來是你!趙樂魚?”那位官人說,好像他已經見過趙樂魚似的。
趙樂魚聽到他的聲音,又發現他腰間佩有一枚大理寺長官的麒麟官符。
他動了動胳膊:“原來你是——盧修?”
這倆位你望我,我望你。雖然彼此都不明白什麼緣故,可就是要趁此刻多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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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猗蘭館內,魏宜簡已經表明來意,就等韓逸洲的說法。韓逸洲秀氣潤玉般的耳朵動了一下,神情不可思議的惘然起來。魏宜簡知道韓逸洲的耳力之好,但於他,確實什麼也聽不見。
“韓大人?”魏宜簡試探的喚道。韓逸洲一聳肩,平靜的說:“這事也不難辦,你明日拿我的名帖到京西的萬里錢莊,先支……四十萬兩吧。”
魏宜簡身子一震,愈加恭敬的說:“大人,只需二十萬兩。”
韓逸洲點頭:“我知道,但我指望事情補救的漂亮些。對我來說,四十萬兩與二十萬兩不過是洛陽總帳房一天出入的賬目之一,但對……魏編修儘管去支好了。”
魏宜簡木衲的臉上閃過一瞬喜色,道:“大人既如此說,宜簡就按照大人的話去辦事了。”
韓逸洲拖上一句:“好,只是魏編修不要洩漏給我這裡的‘別人’知道。”
魏宜簡知道他指的是外頭的“魚”,便乘機添油加醋:“他這人不正經的很,放在大人這裡對編書無益,總是累贅……”
韓逸洲秀雅的眉眼紋絲不動,語氣不耐的打斷了他:“我不嫌他累贅!我只說一句:方狀元三天之內,定要過來助我。”
魏宜簡與他打交道長了,知道他的喜怒無常,說得不湊趣了就要打發人走。因此趕緊起身告辭:“好,大人不要送我了。”
他話雖客套,但韓逸洲倒真的穩坐太師椅,呆呆得凝望牆壁,毫無相送的意思。他心裡自嘆一聲:人算不如天算,自己光會算人有什麼用?人各有命,他年近三十還在小子輩前俯首,韓逸洲此人……不到二十,就因為生在那般的人家,撼山易,撼韓逸洲難。金字翰林裡面的苦楚,翰林院裡錯綜的關係,朝廷內的錢與權之爭,外面的人……哪裡知道?
魏宜簡走出內室的走廊,就望見了外廳的盧修與趙樂魚,趙樂魚正在胡扯,盧修好脾氣的忍受著。他忙點了點頭,對盧修笑道:“盧大人,回翰林院來看看嗎?”
盧修謙和的站起來:“魏兄,好久沒見你了,尊夫人的病好些了麼?”
魏宜簡道:“還那樣。虧得盧狀元問候她,我回家告訴拙荊她一定高興的。”
盧修直送他出了大門,與他敘了幾句家常才回身,趙樂魚湊過來問:“盧兄,他一直來找逸洲嗎?”盧修聽他直呼逸洲,稍微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