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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透過紗幔瞟了眼,這孩子好像又長高了不少,也壯實了不少,身上的麥色的肌肉線條看上去並不像平常武夫那樣誇張賁張著,很是緊實流暢。
為了此次沐恩節,他早晚忙碌著操練佈防,確實是辛苦,然而他看上去並無疲累之感,倒是神采奕奕的,不知這腔精力哪裡來的。
正嘀咕著,猊烈撿了地上的外衫穿了,往床榻這邊走來。
李元憫忙別看眼睛,將綢帕捏在手裡,拿了褻褲穿上便躺下了,心裡卻又是亂鬨鬨地想到了別的事情。
那日後,他偷偷去翻了些書,終於懵懵懂懂地知道了那回事,然而猊烈卻什麼也不知道,只纏人的小獸一般黏糊著他用唇舌褻玩,或是莽莽撞撞地拱他,他無端端鬆一口氣,只想著這般稀里糊塗的也好。
上一世,司馬家讓太醫給他診過,他的身子可以妊子,他自是要避免。不說他能否泰然處之地懷個孩子,這世道,若再生下一個他這樣身子的孩子,該是如何造孽。
可又能這般糊塗多久?
正垂眸心思煩亂想著,猊烈已經走了過來,半跪在塌前,「殿下,我去練場了。」
「這麼熱的天……」李元憫剛要勸,心念一轉,這幾日方解除宵禁令,形勢複雜多變,且交趾倭夷近日多有異動,到底是要謹慎些,當即又改口了,「也罷,你去吧。」
猊烈目中有著不捨,看了他幾眼,又伸頭過去親了親他的唇,剛離開一點,又立刻貼了上去,不夠似的。
李元憫心裡一軟,軟綿綿支起上身,攬過了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濕漉漉的深吻。
夜幕降臨,因著沐恩節,宵禁令暫解三日,故而原本冷清的街坊熱鬧紛呈,朱雀大街燈火通明,如同白日。
在街中最繁華的地帶,矗立著一座高聳的樓閣,便是嶺南都城最大的煙花地,養春苑。
待李元憫一行人到,便有專人侯著,將他引到樓上。李元憫畢竟乃雙性之身,八年間踏足此地的次數十個手指頭都數得出來,剛入了門,便發現此地比上一回見得又多了幾分奢靡,不由微微咋舌。
袁崇生已在裡面喝得酣了,倒沒了平日裡那副架子,正摟著個貌美舞姬調笑,旁人見他如此,自是鬆懈下來,一旁的何翦早已摟著個衫衣鬆散的侍伎,嬉笑著要吃她舌尖上的瓜子,案下歪歪斜斜坐了些嶺南地域的官員,都各有陪侍,廳內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
待侍者一通傳,廂房裡的眾人皆正了正色,坐了起來。
門牒啟開,一修長身影走了進來,不是姍姍來遲的廣安王又是誰?今日他穿著一身素色襴衫,豎著白玉冠,手持冰骨扇,明明普通文士一般的打扮,卻讓眾人齊齊眼前一亮。
候在袁崇生身後的何翦暗自窺了一眼他,突然便覺得身邊那嬌人兒立時索然無味了,喉結一動,將手中的杯中之物往嘴裡一倒。
待猊烈跟著進來,不少人才偷偷移開了窺探的目光,跟著上峰端著酒杯上來拜會。
李元憫面色無異,和顏悅色與他們一一寒暄著。
嶺南之境,自以巡臺府為尊,藩王便是個門面點綴而已,然而這裡面不少官員吃過輕視廣安王的暗虧,自不敢輕率,恭恭敬敬上前來攀談交好。
因著李元憫在場,旁人自不敢再如方才那般隨意狎暱侍伎,李元憫落座在袁崇生那桌,幾輪敬酒過後,帶著幾分微醺,似真心實意般與眾人推心置腹起來。
官員們自是唯唯連聲,場面倒是融洽,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子時的梆子聲便傳來了。
李元憫本就不喜這般場合,既是面子做足了,也待得夠久了,便尋了藉口說是不勝酒力,與眾人告辭,並囑咐猊烈留著,幫協袁巡臺護送賓客。
猊烈應了,先行護送他下了閣樓。